“看什麼這麼入神?”文h順口問。
“秦愈的簽名。”晉棠棠答。
文h正好接到個電話,“棠棠,你知道我要接誰的電話嗎?國家領導人的!”
“……”
晉棠棠哭笑不得。
“你不信啊,你都可以有秦愈的簽名,我怎麼不可以。”文h叉腰,調侃完轉頭去聽電話了。
晉棠棠眉梢動了動,有種奇特的感覺。
看,就連自己的追星室友都不相信她會遇到秦愈。
可她就是遇到了。
晉棠棠將合同留在宿舍裡,鄭重地收好。
她看了下手機時間,心說糟糕,好像今天遲到了,這才發現微信上還有秦愈的消息。
晉棠棠回複時,忽然咦了聲。
秦愈這是在等她過去嗎?
她記得之前加上好友他都不找她的,平時兩人對話一兩句還是她主動開口的。
果然加微信是個好選擇。
晉棠棠本來打算回複的,但字還沒打全,臨時改了主意,狡黠地笑笑,清清嗓子,發語音過去。
語音消息蹦出來的一刹那,秦愈的手機沒拿穩,徑直砸到了他的鼻梁上。
“……”
他揉了揉,注意力卻全在晉棠棠的消息上。
為什麼要發語音?
她要說什麼?
秦愈半天沒點開,而後忽然想起來,眼眸都亮了幾分,長按語音轉文字。
感謝這個功能!
他可以輕而易舉知道她說了什麼。
晉小姐應該普通話標準的吧,他沒聽她說過方言。
“快到了。”
秦愈舒口氣,沒什麼特殊的。
得知了內容後,他停頓半分鐘,才戳開這條兩秒的語音。
晉棠棠的聲音很有朝氣,時刻帶著笑意和溫柔,好像人就在身邊似的。
秦愈確實覺得她說話好聽。
晉棠棠掃了輛共享電動車,到彆墅時也才幾分鐘路程而已。
一切想法塵埃落定,這會兒站在彆墅下,晉棠棠心跳都不免加速――裡麵住的是秦愈。
是她喜歡了很久的歌手。
晉棠棠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一個她不感興趣的明星,這會兒她可能會沒什麼想法。
偏偏是自己喜歡的。
秦愈出道至今就發過一張照片,兩首歌,歌她聽過無數遍了,照片她也保存過。
如今的秦愈是什麼樣子的?
晉棠棠忽然記起那一次秦愈躲在廚房裡被來福打小報告的事,她距離自己喜歡的歌手就一門之隔。
就算看一眼也行。
她閉上眼,深呼吸,隨後開門進去。
來福早已等在門後,“汪汪汪!”
秦愈聽到了聲音,往監控看了眼,晉棠棠好像今天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很少見。
他還以為她要待幾分鐘,沒想到,進門一分鐘不到就帶著來福出了門,走得飛快。
秦愈:“……”
難不成屋子裡有什麼東西?
孔景發消息給他:【合同給他了,對了,你的你是要今天還是明天送給你?】
他拍了張圖片。
秦愈又看到晉棠棠的簽名,挺認真工整的字跡,一筆一劃,和她本人一樣可愛。
他之前看過,再看和自己的名字並排,好像他自己的簽名過於潦草了。
秦愈本來打算回複明天,又改了主意:【今晚。】
孔景絲毫沒懷疑:【ok】
他又發消息:【秦愈,你要是來參加我生日聚會,可以自己把合同帶過去的。】
秦愈不為所動:【不。】
鎖屏手機,他唔了聲,這下晉小姐應該是知道他是叫秦愈,不是什麼汪秦愈,也不是模仿秦愈故意起的了吧。
她會不會覺得他就是歌手秦愈呢?
秦愈一時間也好奇起來。
-
“棠棠,看到秦愈了嗎,催歌了嗎?”
晉棠棠遛狗時,文h調侃的消息發過來。
顯然,晉棠棠詢問的事,她沒信這件事。
晉棠棠回她:【沒見到,沒催。】
文h:【不要急。】
晉棠棠心想這事兒擱誰都不相信吧。
據文h所說,網友們覺得秦愈不發歌是因為來娛樂圈就是玩樂的,現充去了。
誰知道事實上,是因為社恐呢。
可仔細一想,晉棠棠又覺得這實在很合理。
彆墅裡住的人時時刻刻在勾引著她,所以她今天隻帶來福轉了兩圈,迫不及待回去。
還沒走到轉角,被攔住。
不是上次的阿姨,而是一個打扮保守麵相嚴肅的女性,晉棠棠觀察幾秒就斷定來者不善。
對方打量她兩眼,看到來福時,往後退了一步,眼中閃過厭惡,“你是住在那棟樓的?”
晉棠棠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問:“有事嗎?”
上次那個搭話的阿姨態度很友善,所以她也願意聽那個阿姨聊天,甚至還得到了秦愈的信息。
“如果再弄出什麼聲響,我會去投訴。”女人盯著她,冷聲:“希望你好自為之。”
“汪!”來福叫了聲。
動物對情緒是十分敏感的。
“畜牲亂叫什麼!”女人罵道。
晉棠棠一滯,“來福,安靜點,回去給你吃零食。”
她秀眉微蹙,緊緊盯著對方,問:“聲響是在什麼時間?”
上次晉棠棠在一樓,聽二樓的旋律都不吵,怎麼會離得幾十上百米的樓會覺得吵。
女人正打算離開,聽她問,回道:“不管什麼時候,就是不可以,我還有孩子在家。”
說話時,晉棠棠聽到了小提琴聲。
不是秦愈那邊傳來的,大概是哪棟樓的孩子在練手吧,拉得像是鬼哭狼嚎。
“類似這樣的聲音?”晉棠棠問。
她隻是類比一下,對方卻臉色大變:“你什麼意思?”
晉棠棠都懵了,她不就是問問,轉而想通,這練琴聲……該不會是從她家裡傳出來的吧。
那可就是雙標現場了。
她表情收了點,淡淡道:“如果不是擾民的時間,我想是沒問題的。”
“況且一棟樓和一棟樓之間的距離,不至於很清楚。”她指了指琴聲來源,“比如這棟樓。”
“……”
女人被她一說,臉色變得難看:“你什麼意思,我不管,我反正是會去投訴的,不管什麼時間,就是不行。”
晉棠棠點頭:“好的。”
沒弄清楚之前,她不會留下什麼話柄,也不會得罪對方。
而且,晉棠棠還不知道她住哪棟樓。
想到這兒,她又轉向後麵,“請問你是哪棟樓的?”
女人根本沒回答。
晉棠棠回過頭,牽著來福回去,才到彆墅樓下,就聽見一陣流暢的旋律。
如同破開晚間煩悶的一場雨。
晉棠棠停在樓下,秦愈今天練新歌了嗎?
她雖然不懂音樂,但可以聽見節奏中的緊張感,夾雜著一種誘引,叫人忍不住往下聽。
晉棠棠耳朵跟洗了一遍似的。
旋律不長,卻比之前又多出一小段。
來福和晉棠棠一起停在門口,像兩個忠實的聽眾。
落日餘暉再度消失一層時,清淺的音樂終於漸漸停歇,晉棠棠露出一個笑容。
這一點也不吵鬨嘛。
而且又不是在打擾人的時間。
晉棠棠剛才在路上就查過了,過早和過晚都是擾民時間,秦愈是兩邊都不沾。
況且彆墅區也有一點好處,樓與樓之間距離遠。
她剛剛聽到的小提琴聲,這會兒到這裡就聽不見了,所以那人是怎麼覺得秦愈的聲音吵呢?
晉棠棠知道秦愈是在二樓的哪個房間,因為隻有那個房間的窗簾是拉開的。
她往上看,輕輕眯眼。
今天好似一切好運都聚在自己身上,橙紅色的暈染下,晉棠棠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
他背對著窗台,似乎在低頭看東西。
可惜從下往上看,實在視角有限,看不到什麼。
晉棠棠感到失落,手中的牽引繩硌在掌心,繼而她又湧起之前的念頭――
她想看他。
想見他。
一個背影並不足以滿足她。
“來福,你主人在做什麼?”晉棠棠小聲問。
來福不知道,搖了搖尾巴。
晉棠棠看了半天,覺得自己這麼偷看好像不太合適,隻好意猶未儘地回了彆墅。
客廳裡空無一人。
晉棠棠解了來福的牽引繩,來福當即去吃狗糧,她則是觀察整個客廳。
良久,她將臉轉向離得最近的攝像頭。
“秦先生,我今天被投訴了。”
秦愈動作停下來,看著鏡頭中的麵孔,有些疑惑,為什麼被投訴……難道是因為來福?
來福是大型狗,有人害怕是正常的。
晉棠棠接下來沒吱聲,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但秦愈卻被勾起了話頭,他打字詢問:“投訴什麼?”
瞧,這不就問了。
晉棠棠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再度回望,仿佛能對視似的,“對方投訴您,過於吵鬨。”
我?
秦愈猝不及防被砸中。
他下意識地反駁:“沒有。”
晉棠棠再度聽到了熟悉的音色,目不轉睛,兩個字不滿足,想要聽到更多。
之前不在意,現在不一樣。
“我也覺得,可她信誓旦旦。”她睜大眼睛,“秦先生,您平時都是幾點練歌的?”
秦愈毫不設防:“上午十點,下午五點。”
雖然他每時每刻可能都在想曲子,但真正練歌是在固定時間,也不會太長,以免吵到鄰居。
入住這麼久,從沒人投訴他。
秦愈又恍然,也可能是投訴找不到人……因為他不出門。
也就是說,是在自己帶著來福離開之後。
晉棠棠唇角輕翹,很快又裝作皺眉:“聽起來很正常呀,不知道那位阿姨怎麼會覺得吵。”
上午十點的她錯過了呢,不過今晚倒是趕上了尾巴。
下次來早點,是不是可以提前遛完來福早點回來,聽到秦愈練歌的全過程?
“而且,你彈得很好聽。”
晉棠棠目光轉向樓梯。
未來一段時間,她得想想,怎麼通過這段樓梯,到達萵苣公主的高塔中。
秦愈見到畫麵中的女孩轉過身,似乎要離開。
她又彎腰湊到來福邊上,好像在說什麼,雖然聽不見,但他還是習慣性地靠近攝像頭。
還沒等他停穩,一張臉忽然放大。
晉棠棠站在攝像頭前,貼得很近,手捏在攝像頭上,“秦先生,這個攝像頭好像壞了。”
沒壞,好好的。
秦愈在心裡回答。
他看著放大的手,好像隔空在捏自己的臉。
“秦先生,原來你真的叫秦愈,是我誤會了。”晉棠棠一邊說,一邊微笑,“真是同名啊。”
秦愈看見她笑起時,微微鼓起的臉頰。
莫名讓他想起她頭像上胖乎乎的鵝,他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想要去戳她的左臉。
指尖觸碰到堅硬的屏幕,他恍然初醒。
晉棠棠故意逗了他一會,看天色實在不早,“秦……秦先生,我回去了。”
她本想叫秦愈的,可又怕太早。
秦愈見她的身影走遠變小,被門遮掩住,內心深處歎了一聲,如果真的碰到了,是不是很軟?
還有……他還沒問她的鵝是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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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天氣已經轉涼,天黑得也比之前快。
晉棠棠從彆墅區離開時,路邊已經亮了路燈,不過天還沒徹底黑,路上還有回校的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