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愈當即看向晉棠棠,借著身高擋住她的視線,“彆看。”
晉棠棠驚訝睜大眼:“沒事。”
她頭一側,就看見那個花臂大哥手上還有隻巴掌大的小貓,毛濕漉漉的捋在一起。
“醫生呢!醫生!”男人大聲叫。
“怎麼了?”護士跑過來,看見紋身也下意識停住腳步,輕聲問:“……哪裡有問題?”
“小貓快死了,快點!”花臂大哥催促道,“它都不叫了,剛才路上還叫,是不是要死了?”
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去交費。
花臂大哥嗓門不小,很快就被護士套出來話:小貓是他逛街路上水坑裡發現的,不知道被誰扔的。
秦愈一扭頭,看見晉棠棠下巴快擱在他肩膀上麵,好奇地看著那邊,非常感興趣。
好近,她的皮膚好好……
秦愈聽到鼓一般的快節奏聲,是他的心跳。
“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挺有愛心的,秦老板,你看清他胳膊上紋的什麼了嗎?”
秦愈回憶,“好像是……老虎和獅子?”
看上去那麼凶狠,紋著凶巴巴的猛獸,卻會救一隻野貓,他第一次看見。
晉棠棠莞爾,“老虎和貓,蠻搭的。”
她話鋒一轉,“你看,如果你不出門,隻能在網上看到視頻。現在社會發展快速,在家裡宅著確實不會影響生活,但有些事,親身經曆、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意義不同。”
晉棠棠聲音溫柔,像老師開解學生,一大段話讓秦愈耳熱,忍不住去想話裡的意思。
不可否認,晉棠棠說的是對的。
他的職業需要靈感,也許正因為待在家裡許久不出門,才會“江郎才儘”,自己都不滿意。
自己會變得正常嗎?秦愈不知道。
但他第一次開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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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的絕育沒花多久,秦愈和晉棠棠看了半天的救助小貓,裡麵醫生已經走出來。
來福也被帶了出來,它身上麻醉還沒消,這會兒像一條死狗,懨懨地看著主人。
秦愈忽然感覺罪惡深重。
“來福,你彆恨我。”他低聲告訴它。
往常來福肯定會叫聲回應,現在沒有,隻有睜著的眼睛和呼吸告訴他們,它還活著。
晉棠棠唇角翹起,這倆對話也太好笑了吧。
護士拿了瓶藥:“每天噴兩下,免得發炎,千萬不要讓它舔到,可以戴伊麗莎白圈,就是……這狗有點大。”
但醫院應有儘有。
來時沒司機,回去時終於有了,司機還幫忙一起把來福搬進去,也□□一緊。
坐上熟悉的車,秦愈取下了帽子。
“是不是感覺也還可以?”晉棠棠忽然問。
“……沒那麼難。”秦愈想了想。
“必要的交流肯定是需要的。”晉棠棠告訴他,“其實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不會關注陌生人。”
秦愈心想,上次就不是。
但也是因為上次他沒戴口罩,這回戴了,還戴了鴨舌帽,帽舌一壓,誰也看不到他。
這回確實沒有,大家都在關注自己的寵物。
秦愈轉過頭,認真開口:“謝謝。”
晉棠棠掰了掰手指:“這是今天的第二遍了吧,小秦先生,不用重複,我知道你感激我。”
秦愈被她的話逗樂。
司機在後視鏡裡偷偷瞄兩個人,好回去和秦總彙報具體情形,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
小少爺都笑了,罕見!
秦總知道,肯定高興,說不定給他發紅包。
來福躺在秦愈的腿上,毫無生氣,秦愈也跟著心疼,畢竟養出感情了,一小時前還是年輕活潑一狗。
路到一半,來福掙紮著要起來,又軟倒。
晉棠棠摸了摸:“小可憐。”
路過星湖大學時,她看了下時間,“把我放在門口吧,我今晚還有個社團活動。”
秦愈望著她:“好。”
車停在校門口對麵,晉棠棠下車後很快關門,毗鄰兩年,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個校區。
人真多,晉小姐肯定生活得很輕鬆。
她的辯論社也在裡麵,他沒見過晉棠棠辯論的樣子,會和比賽上的一樣犀利嗎?
還是會像現在這樣溫柔?
回到湖景禦府後,司機沒停留,才出門上車就發消息給秦總,足足寫了幾百個字,堪稱小作文。
秦宗簽完文件,終於有空看消息。
當目光觸及秦愈露出笑容那裡,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看來這趟出門很順利啊。
秦宗迫不及待想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敲了敲桌子,打電話給秦愈,“秦愈,來福怎麼樣了?”
“麻醉恢複中。”
“我知道你和晉小姐一起出去的,有遇到什麼事嗎?如果哪裡不舒服記得說。”
“都沒有。”
秦愈在他眼裡像張白紙,輕而易舉地就能被他套出話去,今天卻似乎有點話多。
他朋友不多,唯一可傾訴對象隻有孔景和秦宗,孔景不知道在做什麼,正失聯中。
“我以貌取人,誤會他了。”
秦宗送上門,秦愈第一個就和他說了,不僅說花臂大哥和小貓的故事,還說女朋友的誤會。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他疑惑,隱藏著些許不好意思:“是朋友比較正常吧?”
秦宗忍笑,這烏龍事他真沒想到,提醒道:“一男一女帶寵物,當然情侶比較多。”
秦愈沉默,是自己不出門,見識太少。
“被這樣誤會,她生氣嗎?”秦宗問,“如果生氣,你要怎麼辦?”
“好像……沒有。”秦愈回想當時,確實沒有,他還沒見過晉棠棠生氣的樣子。
還是不要生氣了,女孩子要高高興興的。
秦宗又問:“那你生氣嗎?”
秦愈又似心火燒:“沒有……”
這回答早有預料,一切回答儘在把握之中,秦宗下結論:“哦,那你就是高興了。”
秦愈:?
這、這話他怎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