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棠棠將秦愈被鵝追的背影拍了張照片。
雖然有點狼狽, 但頗有電影的截圖感,而且模糊中也可以窺出秦愈的身形挺拔。
“棠棠!”秦愈終於叫了聲。
“你掐它脖子。”晉棠棠G了聲,教他。
秦愈基本從未和家禽接觸過, 她說得似乎很容易, 但秦愈一伸手,鵝的嘴就啄了過來。
還好他反應夠快,才避免被咬。
晉棠棠笑得肚子疼,果然鵝是人類之敵, 大部分人都怕它們, 她過去一把掐住。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大鵝到她手上就跟蔫吧了似的,隻嘎嘎嘎地撲棱著亂叫。
秦愈長出一口氣:“為什麼鵝是……活的?”
晉棠棠說:“活的才新鮮。”
秦愈:“……”
晉棠棠逗夠了,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奶奶怎麼寄了活的,沒事,回去宰了就好。”
秦愈看看小姑娘似的女朋友,又看瞅著他的白鵝。
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想象不到血腥的畫麵。
司機在車邊看了半天的戲, 看兩人過來,趕緊低頭,忍住肩膀的聳動――
雖然剛剛晉小姐沒拍視頻, 但他拍了!
小少爺被鵝追得到處跑, 這應該算大事了吧,秦總應該不會說他了吧。
兩人上車, 鵝占了一個位置。
令秦愈滿意的是, 晉棠棠坐在他邊上, 而不是把鵝放在兩人中間……
“你想怎麼吃?”晉棠棠問。
“啊?”秦愈還在出神。
“紅燒還是清蒸, 還是燉湯?”晉棠棠指了指踩在座位上的鵝, 它比她還高。
這鵝看著它,小眼睛裡虎視眈眈。
秦愈一時想不到怎麼回, 他之前見到的是半成品,所以毫無心理負擔,今天見到活的。
“……要不養著?”
晉棠棠遲疑,“你要養一隻鵝?你確定?”
秦愈想了想,“應該和養狗沒什麼區彆吧……”
他難得有這麼天真的想法,晉棠棠才不會拒絕,“其實蠻簡單的,糙養。”
秦愈露出一個笑容。
晉棠棠繼續說:“給它喂吃的就好,每天還要出去放養,鵝吃草的,一天要吃好幾斤,鵝舍要保持溫度,鵝還喜歡遊泳,要有池塘――”
她每說一句,秦愈的笑容就消失一點。
晉棠棠最後問:“秦愈,你家有它能吃的草嗎?”
秦愈神色恢複麵無表情。
半天,他再度開口:“還是……燉了吧。”
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讓晉棠棠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秦愈,你也太可愛了。”
秦愈被笑得麵紅耳赤,他之前不懂這麼複雜,羞赧。
他偷偷看了眼晉棠棠,她好像都笑出眼淚了,她的眼睛水意盎然,卻唇角高揚。
晉棠棠笑夠了,認真道:“養吧。”
秦愈目露詢問。
晉棠棠又急轉彎:“養到過年,咱們宰了。”
秦愈點頭:“好。”
兩人三言兩語定下這隻鵝的未來,鵝還高傲地昂著頭,頭上的鼓包跟著一動一動的。
秦愈心想,普通的鵝比天鵝醜。
-
一隻鵝要養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天氣預報說明天下雪,這兩天氣溫陡降,秦愈決定將鵝放在後院的玻璃房裡。
裡麵溫度不低。
下來時,未免鵝出意外,晉棠棠直接包在懷裡,鵝被勒住脖子,無法再凶悍。
院門一開,來福迎出來:“汪汪汪!”
它瞅到晉棠棠懷裡的白色還是會動的,立刻來了興趣,不停地想要扒拉,“汪!”
大白鵝欺軟怕硬,像小孩一樣,衝它直叫。
秦愈凶道:“來福,彆亂叫。”
來福哈著氣,隻聽話了幾分鐘,等回到彆墅裡,鵝一被晉棠棠放下來,立刻追著它。
鵝扇著翅膀就要飛,狗在後麵追。
家裡頓時狗飛鵝跳,又是狗叫又是鵝叫,來福跑得快,但常常跑過頭,咬得一嘴鵝毛,鵝毛到處亂飛,飄在地上。
秦愈:“……”
他覺得,可能現在就吃了比較好。
晉棠棠攤手,“都怪來福。”
於是來福被栓了起來,它站在繩子的最大範圍處,目光緊緊盯著那隻白鵝。
白鵝察覺危險突然消失,立刻速度放慢,在客廳裡大搖大擺地散起步來。
等晉棠棠和秦愈洗完手回來,它甚至開始衝來福囂張。
“汪!”來福往前跑,一扯繩子。
大白鵝被嚇一跳,腳丫子往後直撤。
秦愈小聲問:“難道要把來福這麼拴著嗎?”
晉棠棠也很苦惱:“那你把鵝殺了?”
秦愈當然不會。
晉棠棠給奶奶打電話,不過這回是爺爺接的:“爺爺,怎麼弄的或的鵝啊?”
“現殺!好吃!燉湯!”爺爺心疼:“你是不是好久沒喝鵝湯了,你們不是有食堂嗎?”
“學校食堂我不能用的。”
“那怎麼辦?”
晉棠棠望了眼佯裝不在聽的秦愈,“我男朋友住在學校附近,放到他家裡了。”
爺爺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棠棠啊,你可不能住男朋友家裡啊,不能過夜啊……你還小!男人騙子多!”
老人聽力不好,說話也會不自覺變大。
秦愈把過夜和騙子聽得一清二楚,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倒沒生氣,但耳朵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