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我是被外麵的雜吵聲吵醒的。
雖然說是飛機飛行時產生的雜音和耳鳴常常伴隨在耳邊,可這次也太誇張了。
我把眼前的眼罩扒下來,綱吉君似乎也被門外的雜音吵醒,他雙眼迷糊,和我一樣迷茫。
我和綱吉君坐的是頭等艙,尋常客戶基本不會往這邊靠,其他同行者也相當安靜.…一般來說在頭等艙不會有如此龐大的雜音。
顯而易見,在我們睡覺的過程中飛機內部出事了。
空姐跟著一個體格偏胖,身穿橘色衣衫的男性,以及一對帶著孩子的夫婦、一名佩戴墨鏡,體型嬌.小的漂亮的女生,她麵色蒼白,好像隨時都要暈厥過去一樣,脖子上還有一條可疑過頭的勒痕,還有……跟在她身後一群看著就像是保安的黑西裝人物,一群人魚貫而入,高個子擋著矮個子,壯的擋住瘦的,擠擠攘攘進來。
我往那邊看了好幾眼,總覺得那一家三口中的男人,身形眼熟,臉大部分被身前的人擋住了,我看不太清。
抱歉,打擾了。為首的中年男子,他從口袋掏出了一個證件給我們看,我是日本警視廳的目暮警官,想向各位詢問一些事情,希望各位能夠配合。
警視廳的目暮警官…
這不就是發生了什麼刑事案件嗎?
目暮警官的身後還跟著的屬下,立即向四周擴散開對艙內的人發起詢問。
我和綱吉君麵麵相覷,這麼一打擾什麼睡意都沒了。
我壓低聲跟綱吉君抱怨∶我還以為我出門遇到事件的可能性降低了!結果又來了!今年的犯罪率未免也太高了。
綱吉君還沒有完全從困意掙脫出來,我還記得他在我睡覺之前,還拿著平板看了好久動漫。
他聲音都帶著倦意∶隻是湊巧而已……飛機上既然剛好有警察在,很快就能解決了。
我奇怪地看了好幾眼綱吉君。
有一說一,綱吉君偶爾的思維方式和我也很像。比如說,有什麼問題找警察解決,警察能全盤搞定的.…這種常規思想,時不時會從綱吉君的口中說出來。
明明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犯罪頭子!
就在我和綱吉君說悄悄話時,一個一看就未成年的小鬼,他一手插著兜,從人群堆內湊到了我們這邊。
兩位剛剛一直都在睡覺嗎?
唔………我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這個初中生,在飛機上隻能睡覺打發時間吧?不管是在平板看電視還是做點彆的,也總不可能一口氣做好幾個小時。
初中生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轉而詢問我們∶說的也是,打擾了,方便問一些問題嗎?
小孩子的確有任性的特權,但是我拒絕。現在我很困,第二就是…你不是警察。我雙手的食指在他的麵前打了一個×,認真地說∶你看起來像是一個對案件有著好奇心的小鬼,告訴你並不能為我帶來什麼好處,最重要的是,同一件事情我不想重複第二次,除非你哪天成為了警察,說不定我還會配合案件的解決告訴你。所以,很抱歉。
哎呀,小新,你無往不利的詢問終於被人拒絕了呢。一個漂亮的女性高興地調侃道,找錯了問人的對象了呢。
.…叫小新的初中生,被調侃後相當不爽地撇了撇嘴。
不,新一找他們問是正確的選擇。這對夫婦所處的位置能夠清楚地看到門道的人員流動,以及…….帶有眼鏡的中年男性笑眯眯地看我∶這位小姐的確知道些什麼吧?
……啊
我愣住了。
不,我當然不是因為他說的話愣住的。
在失去目暮警官的遮擋,原本讓我覺得眼熟的男性可算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這個臉、這個說話的腔調、以及這個好像什麼都看出來的態度……根本就是他吧!
我的表情逐漸變得險惡起來,看中年男子的目光越來越不善。
綱吉君從這對夫婦到我身邊以後,他從雙眼迷蒙到慢慢清醒過來,隻用了短短的三十秒,他忽然靈光一閃,同時他說的話和我一塊重疊了。
你是花言平時看的那本《暗夜男爵》的作者………我記得是叫工藤優作吧?
你這隻鴿子——在推特上留下了去世界旅遊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半年了!!你知道我這半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快給我更新啊!!你知道我在推特上催更催得有多辛苦嗎,給我體諒一下你編輯的工作啊!
工藤優作∶…
他的妻子和兒子在愣住了一小會後,沒忍住笑了出聲。
工藤有希子笑得最為猖狂,完全不給丈夫麵子,頗有笑得喘不過氣的意思∶哈、哈哈,優作,被人抓到了哦?你也有今天?
在我譴責的目光之下,我毫不懷疑這隻巨大的鴿子想掉頭就跑,恨不得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但最後,工藤優作還是堪堪停了下來,維持住原先高深莫測的氣質∶環遊世界是為了在全世界各地取材,我現在陷入了瓶頸期,沒辦法順利寫作。
我直直看著工藤優作沒有說話,希望他能夠良心發現,趕緊回去抱著筆記本電腦趕稿。
工藤優作∶………我知道了,有靈感之後我會立即開展工作的。
綱吉君噗嗤笑了一聲,人家好不容易出來旅遊,就放過他吧?
旅遊的時候不談工作,這事我也能夠理解,問題是一
我念念不平地把視線挪開了,抱怨道∶他最後的更新可是卡在最精彩的地方了,過分的人明明是他吧!
我這一句話砸了下來,工藤優作臉上也掛不住了,他堪堪乾笑幾聲。
就這個狀態下想接著問我情報,就算是工藤優作也做不了……但我小看了一個頭鐵娃了。
工藤新一完美利用自己年紀小的優點,他硬生生將拐到七轉八轉的話題拉扯回來,所以說姐姐是知道什麼情報嗎.?
我覺得我要是接著藏著掖著,會被這小鬼纏半天的。
我思考了一會兒,作為交換,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如我剛才所言,我可是一個忠實的推理粉絲,對案件的興趣也挺高的。
可以。
工藤新——口答應了下來。
唔.…..果然啊。
這家子和目暮警官有關係,而且關係匪淺啊,居然還知道案件內情。
我餘光瞥了一眼還在搜集證據的目暮警官。
這一家三口跟在目暮警官的身旁,卻一直自由行動,沒有遭到其他警察的限製,顯然也不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或者關係者。所以是……協助者?還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呢。
不管哪個,這家子的自由行動是有目暮警官默許的意思在。
雖然我和警視廳那邊沒有多大的關係,好歹是兄弟部門,儘早解決我也高興不少。
我晃悠了一下手中的蒸汽眼罩,正如你所見,我剛剛一直在睡覺,就算我們坐的地方能夠直麵觀察入口和通道,睡覺的時候可看不到哦。
不過我聽到了三次響聲,在過去的一個小時內,門被打開過三次。一次是躡手躡腳、全程發出的響聲隻有門把被扭開時的金屬響聲,以及衣物的摩擦。第二次是直接了當的打開了門,但是在中途被絆倒了,而且還有什麼東西摔到在地,我聽到了有人的爭吵聲。第三次是有人急匆匆的跑步開了門。
我雙手一攤,剩下的就是你們一群人衝進了頭等艙。
原來如此。
一家三口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思,像是在思考我剛剛提供的情報裡麵究竟哪裡有可用性。
哎呀,這兩個家夥真的是,陷入思考後就把答應的事情忘了。工藤有希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說,關於案件的事情,由我仔細和你說一說吧?
其實也沒有那麼在意,我剛剛找借口試一下他們一家和目暮警官的關係。這樣想著的我,擺出了洗耳恭聽的狀態。
這是一起眾目睽睽下未完成的殺人案件,受害者就是那位年輕的小姑娘。
就在所有人都在睡覺的時間中,這位小姑娘想去上廁所的時候直接被人用繩子捆住,喂了毒藥,關在了狹窄的儲物櫃裡麵。如果不是這個小姑娘拚了命掙紮引起的雜音,引起精神充沛、完全沒睡著的工藤新一的注意,恐怕這小姑娘就死掉了。
毒藥呢?
關於這個……很可惜,在那位小姐吐在地上沒多久以後,就被人回收了,從剩餘的唾沫中檢測到輕微的毒素,如果要更詳細的檢測結果,隻能夠等到下飛機後用精準的儀器進行檢測了。
看來我沒有破案的才能呢……我擺出了失望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隻是這點情報我好像沒法做出合適的推理,果然推理和現實處於一定的差異。
工藤有希子彎了彎嘴唇,她安慰我∶既然如此,就好好享受這一趟旅遊吧。
不要再做搜
我麵色深沉,拜托了,夫人。平時一定要多催催工藤先生老老實實工作,還有——集完所有證據後,隻差揭曉犯人之前就斷更了。
工藤有希子樂不可支,她連連答應我的請求。於是,在我扮演完專門提供情報的NPC以後,這-家人重新投入了搜集證據的工作中了。
偵探果然是很麻煩的工作啊,難怪我朋友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偵探…….我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看著這一家人問了一圈後,做出了沉思的神情。
從所有雜亂的情報中找出犯人的確很難。綱吉君感歎。
找犯人並不難哦,隻要從犯人的目的入手,很容易就篩選出來真正的犯人是誰了,算是變相的犯罪推理吧。難的地方.……與其說是要找出犯人,倒不如說有什麼決定性的證據讓犯人沒有任何的理由進行辯駁。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興致勃勃地問綱吉君∶綱吉君,你覺得哪個人有可能是真正的犯人呢?
我給出一個提示∶犯人就在這個房間裡麵。
綱吉君為難地說∶這也太難了。
這麼說著的綱吉君,當著我的麵用手指指了其中的幾個人,他的動作相當隨意,就好像是單純地為了應付我心血來潮的問題。
我看著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告辭。
離譜!隨便指一下都對了。
所以我之前就說誰在綱吉君麵前說謊,就是在自找麻煩,他活生生一個情緒感知器,但凡對象是一個人,他的直覺都準到離譜,簡直就是天生開了掛,根本就無人能敵。
猜對了?唔.
我不情不願地回答。
.……怎麼說呢。我難以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一般選犯人,基本上都以為是單選題吧。除非是搶劫案,多人犯罪的可能性都低的令人發指。現在暴露給綱吉君的所有情報,都直指殺人未遂,然而綱吉君想都不帶想,直接做了多選題。
這個倒不是猜出來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尋找犯罪者究竟是誰時,我和綱吉君兩個人對著某幾個犯人評頭論足。
綱吉君解釋道∶從那位小姐脖子上的勒痕可以得知,犯人是一名孔武有力的男性,從傷口上不難猜測,犯人的力量很大,他當時是可以直接勒死那位小姐的。然而新一發現時,那位小姐口含毒藥,犯人的目的是為了殺死受害者,這個行為完全屬於大費周折。但是,如果這個案件並不僅僅是一起殺人未遂就很好理解了……那位小姐的身旁有許多的保安,不難猜測這位小姐家庭大富大貴,這是一起綁架案件。
綱吉君說出了他的推測∶犯人一共有兩名,第一名是負責用繩子綁架的男性,,使用藥物的犯人是第二名,大概也不是為了殺死那位小姐,隻是單純希望她能安靜一些,如果是致死的毒,在入嘴的瞬間就足以致死。
和我推測的幾乎沒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