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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一騎從城內奔來,看到王淵在城郊紮營,立即上來稟報:“王禦史,幸好你們還未走遠。前方急報,賊首劉六、劉七、楊虎,已經在文安縣合流,陛下令你等立即前往任丘、大城一帶,堵截賊兵南下退路!尋找戰機,一擊破敵!”
“臣領旨!”王淵苦笑不已。
文安縣在霸州南邊一點點,兩股賊寇合流,兵力至少有好幾萬。居然讓自己率領兩百騎兵堵截後來,不知道皇帝是高看了自己,還是高看了他那兩百騎兵。
最近這一個月,剿賊官兵全都在吃灰塵,根本就沒跟亂軍主力打過仗。
反而是棗強知縣叚豸立有大功,叚知縣親率城中丁勇、捕快、百姓守城,斬賊兩百餘人,並斬殺該股亂軍首領。
亂軍震怒,三日破城。叚知縣身中數箭一槍,高呼“殺賊”而死。
因賊首被殺,賊軍怒而屠城,戮殺城中百姓五千人,其中有五十餘戶被滅門。
當時參將宋振就駐兵城東,叚知縣守城的時候他在旁邊看著。等賊寇破城之後,他隻遠遠嗬斥幾句,一箭不發就帶兵逃跑。
朝廷對此的處理結果是,追贈叚知縣為太仆寺少卿,錄其子為錦衣衛世襲百戶。而畏敵逃跑的參將宋振,卻沒有給出任何懲罰,隻是令其戴罪立功。
為啥朝廷不殺宋振?
因為剿賊兵力捉襟見肘,把宋振一殺,其手下官軍就沒法打仗了。
王淵不殺朱智也是這個原因,二百騎兵都是朱智操練的,他們隻聽朱智的命令。殺了朱智,是不是該把他兩個拜把兄弟殺掉?三個領軍的全死了,誰來負責具體指揮?就怕剩下的騎兵心懷怨恨,出工不出力,關鍵時刻臨陣脫逃。
真要殺人,也該臨陣而殺,然後帶著驚懼的騎兵直接衝陣,不給這些騎兵任何思考的餘地。
在行軍途中,是絕對不能殺掉朱智的。
王淵領軍繼續南下,剛走到涿州附近,又接到前線戰報,而且是河南那邊的軍情。
賊軍主力雖然在文安彙合,但小股亂軍遍地都是。
河南武安縣也被攻陷了,知縣梁敏政率眾巷戰,重傷不退。參將戴儀帶兵反撲,擒斬數十人,賊寇慌亂敗逃。都指揮丁傑按兵不動,隻在城外看戲,多半又要被勒令戴罪立功。
行軍至安肅縣,又有軍報傳來。
有三千賊寇自稱劉六劉七(假的),攻破南宮縣城,俘虜知縣,燒毀縣衙,釋放獄囚,洗劫皇莊。這三千賊寇,已經流竄到河間府,正在劫掠周邊鄉鎮,看樣子是準備跟真正的劉六劉七彙合。
另有一千賊寇,攻陷阜城縣,圍獻縣不下,也去了河間府。
又過兩日,這兩股賊寇合流,已擁眾一萬有餘。但他們打不動河間府城,轉而選擇北上,將任丘縣給團團包圍。
至於劉六、劉七和楊虎主力,則將霸州給圍住,跟馳援官兵硬剛起來。
行軍至安州,王淵以巡按禦史的身份,讓太監朱英去聯絡知州,順便補給一下自己的物資。
營帳內,王淵指著地圖說:“賊軍主力在霸州,已與都指揮桑玉、副總兵張俊、參將王琮接戰。那是雙方總兵力超過六萬的大仗,咱們這二百多人就不去湊熱鬨了。”
朱智已經老實了許多,問道:“王禦史打算走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