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可行之。”朱厚照被說動了。
江彬笑著說:“招邊鎮士卒進京,其實還有更大的用途。陛下隻需給足糧餉,又派親信之人坐營,則兩三年後,這些精兵都將成為天子之軍!陛下哪天若想親征,帶著這些士卒開拔,上了戰場必定如臂使指!”
禦駕親征啊,朱厚照做夢都想。
朱厚照當即也不下棋了,在房裡來回踱步,整個人越想越興奮。
江彬趁熱打鐵:“練完一批士卒,就去邊鎮調換另一批。數年之後,則大明邊將邊卒,皆為陛下之親軍!”
這話讓朱厚照更高興,抓著江彬的手說:“卿乃朕之子房也!”
兩人立刻開始討論操作細節,就在此時,有太監傳報:“陛下,王學士求見。”
“宣他進來。”朱厚照笑道。
王淵捧著蠟印機入內,剛剛走進房間,朱厚照就大笑道:“王二郎,你快進來,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王淵笑問:“有何好消息?”
朱厚照把江彬的計策重複一遍,興奮莫名道:“如此良策,執行數年之後,我就能親率大軍把蒙古小王子殺得片甲不留!”
王淵覷了一眼江彬,提醒道:“計策雖好,就怕戶部撐不住。”
朱厚照對此毫不關心,輕飄飄的來一句:“泱泱大明,連幾萬軍士的糧餉都拿不出嗎?若真如此,戶部官員皆該論斬。”
王淵懶得勸諫,便是敲鑼打鼓,也叫不醒裝睡之人。
朱厚照明知國庫已空,明知窮兵黷武的後果,卻非要假裝不知道,隻是苦了天下老百姓。
王淵趁機建言:“如果陛下練兵缺銀子,臣可以幫陛下賺錢。”
朱厚照果然感興趣:“如何賺錢?蹴鞠聯賽確實挺賺的,賣千裡鏡也賺了不少,但對練兵而言無異杯水車薪。”
王淵將蠟印機放下,正身作揖道:“開海!”
朱厚照頓時頭疼:“開海事大,一堆麻煩,以後再說吧。若我哪天真的湊不出銀子練兵,再行開海也不遲。”
王淵有些失望,隻得捧起蠟印機:“陛下,臣今天覲見,是來進獻寶物的。”
“又是千裡鏡、萬裡鏡?”朱厚照問。
王淵笑著說:“蠟印機,隻需用鐵筆在蠟版上刻字,便能輕鬆進行印刷。一張蠟版,可印八十張紙,若能改進紙料,印一百張也能做到。”
朱厚照現在滿腦子禦駕親征,對這種文治發明沒啥期待。他略微有些失望,讓王淵當場演示之後,拿著印刷紙皺眉道:“這印得也太劣了,摸起來還掉墨,難登大雅之堂。”
王淵解釋道:“於貧寒士子有大用也!陛下,臣長於貴州邊僻之地,求一鄉試闈墨亦不可得。若此法通行天下,則邊省士子受用無窮。便是江西這等文章錦繡之地,亦有無數貧寒士子,他們無錢買書,也缺少渠道抄書。此法印刷雖劣,卻也可供貧寒士子購讀。”
“此言有理。”朱厚照敷衍道。
王淵又來一句:“若陛下推行此法,可收天下士子之心,也可讓滿朝文臣感激涕零。”
朱厚照眼睛一亮,他要調邊軍入京,肯定會遭到文官反對,正好拿這玩意兒安撫文官。不管能不能堵住文官的嘴,反正也算給他們一個交代,勉強消解一下眾臣的怨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