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夫是這麼說,但迪亞波羅現在還完全不知道緋紅之王的行動力究竟如何。就算要找出他的能力,也是絕不可能嘗試把自己丟進險境裡的。
這不就完全沒辦法了嗎。不過如果住在魔館的話,恐怕之後遇上危機的機會還有不少。
晚飯之前的時候,迪亞波羅決定再去一次藏書室。前兩天是因為要見DIO才在深夜去的——迪亞波羅也沒有自動送到DIO手上去的意思,趕緊去換了參考書籍就回來吧。
他沒想到的是,抱著書走進藏書室的時候,他又見到了那個牛仔裝扮的男人。
手上有明顯的槍繭,聽到響動之後手臂肌肉立刻就緊繃起來了,卻沒有做出要從身側拔槍的動作。是替身和槍相關嗎?
迪亞波羅對他視而不見,走到書架前開始挑挑揀揀。
“喂,你是——”
荷爾荷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朝他開槍。”
“……什麼?”
但是在荷爾·荷斯意識到後麵那個人是誰之前,身體就已經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自行遵從了這道毫無理由的命令。
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刻,荷爾·荷斯明了身後那人的身份。那是何等的壓力——足以令人產生臣服之心的恐懼化身。
他的子彈朝那個看似毫無防備的背影襲去。
「鮮血濺到書架上。」
迪亞波羅猛然抬頭,他用墓誌銘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於是他立刻矮身躲避,子彈堪堪劃過他臉側、幾根粉色的發絲落下,但是迪亞波羅暫時顧不上這些狼狽的細節。
為什麼荷爾·荷斯會突然攻擊他——這根本無需思考,他無需去仔細打量牛仔背後那個影子,就知道這又是DIO的惡趣味了。
第二發和第三發子彈幾乎同時朝他襲來,迪亞波羅隻要稍稍側身就能躲開。但是他還記著剛踏進藏書室時、對這個牛仔替身能力的判斷。
這種子彈有什麼特殊之處嗎?於是一向謹慎過頭的迪亞波□□脆就地向側前方一滾——
兩顆子彈的彈道在擊中他之前突然改變,一顆還是擊中了他的肩膀,但致命傷被他躲過——假如他剛才隻是選擇側身躲避的話、就會被兩顆子彈同時穿過心臟吧。
鮮血確實濺上了書
架,但贏的是迪亞波羅。他捂著肩膀,將那柄小刀壓到荷爾·荷斯的頸側。
他當然不隻是在威脅而已。事實上如果不是DIO驟然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現在荷爾·荷斯就應該在他自己的血液裡窒息而死了。
“好了。”
就像是看見他養的小寵物們打架了一樣,DIO愉快地叫停,擰著迪亞波羅的手臂,讓他從荷爾·荷斯身邊退開。
他並不在意迪亞波羅身上還在流血,事實上DIO甚至湊到了他的傷口處,隨意又散漫地舔舐那些血跡,像在品嘗甜點。
他的舌尖觸到傷口的時候,迪亞波羅終於繃不住疼痛、稍稍抖了一下。他掩在長發後的臉上已經冒出冷汗,嘴唇也因為失血蒼白起來。
荷爾·荷斯發現他無法從這兩個人身上移開目光,DIO——這個穿著張揚的男人身上充斥著不似人類的魅力。從心底漫上的恐懼當中,他輕易就能感受到那些顫栗已經化作盲目的崇拜。隻有憑借最後一絲理智,他才能克製住當場就跪下的衝動。
但那個肩膀中了槍,現在垂著頭、利用長發的陰影擋住半個側臉的男人——荷爾·荷斯發現他同樣畏懼著這個人。
與對DIO那絕對的畏懼不同,這人就像是潛在陰影中的蛇,卻具有僅憑一把小刀就能戰勝荷爾·荷斯的力量。荷爾·荷斯甚至開始後悔接下這個委托。他剛剛為什麼就聽從命令開槍了呢?這人一看就不是不記仇的類型。
緊接著DIO就攬著迪亞波羅開始和荷爾·荷斯交代任務的內容。為了掌控開羅的局勢、讓惡人們做下的行徑不至於招致不必要的窺伺,DIO總是需要了解政局、並把一些人掌控在手心裡的。有時這涉及到埃及以外的刺殺行動,他自己就不太可能跑那麼遠了。
報酬豐厚、難度雖高卻還在他能力範圍內,荷爾·荷斯當然沒有拒絕的原因。
DIO談完正事終於肯把迪亞波羅放開。後者脫下外套,草草裹住了肩膀的傷,幾乎和荷爾·荷斯一起準備轉身離開。
“不留下來嗎,迪亞波羅?”DIO笑道,聽起來當然不是挽留——反而在嘲笑什麼似的。
“再繼續流血下去我就要死了,DIO。”對於明知人類狀態還要這麼說的DIO,迪亞波羅冷淡地回答。
“貧弱。”DIO抓起了放在桌上的紅酒杯。剛才的戰鬥中,迪亞波羅的血似乎滴進了這麼杯子裡,讓酒液在他口中也滲出不自然的甜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