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真人顯得很淡定,並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事實上他現在也生氣不了,司恒與伊舟身上發生的變化一目了然,出去十來天,修為增長這麼多,他就算是瞎了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就算再反對,也沒什麼用處。
雖然飛雲真人沒有彆的選擇,但他並不準備這麼快讓兩人稱心。
聽到司恒的這番話,他許久都沒有開口。
坐在一旁的伊舟在司恒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來走到司恒旁邊,他小心窺探著飛雲真人麵上的神色,卻什麼也沒看出來。
這種長久的安靜讓他覺得有些緊張,伊舟舔了舔唇,低下頭開口道:“弟子想與師父結成道侶,求師叔祖允準。”
“你還知道這是你師父?”
飛雲真人終於開口了,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砸的伊舟白了臉。
“師叔怪他做什麼。”司恒抬起頭,把伊舟拉到後麵,護著的意味顯而易見:“他才多大,知道些什麼?師叔怪就怪我好了。”
我怪你有什麼用?!
飛雲真人氣的胸膛起伏,多日前被司恒戲耍的火也一並冒了起來,可還沒等他開口訓斥,那被擋在後麵的徒孫又站了出來,一臉倔強地對他道:“不怪師父,是我纏著師父的。”
“行了。”飛雲真人開口,打斷了司恒將要說的話。
他轉過身盯著他們,洞察一切的眼神讓前方的兩人紛紛低下頭。
覺得火氣平息了一些,飛雲真人這才開口道:“彆弄得好像我棒打鴛鴦一樣,同意你們辦合籍大典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話,對麵兩人一齊抬頭,眼睛都亮了起來。
飛雲真人目視他們,直到那兩人重新低下頭,他才慢悠悠地開口:“可我太衍宗,絕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被修真界恥笑。”
這還真有點難辦。
尊師重道是寫在正道修士骨子裡的東西,師徒兩人攪合在一起,對他們而言無異於父子亂|倫,甚至比那個更嚴重。
司恒低著頭,把這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很快就了解到了飛雲真人的意思。
想要不被人笑話隻有兩種途徑,一種是做得讓人無可指摘,另一種,就是以絕強的實力,讓所有準備開口的人都閉上嘴巴。
他隻能選擇第二種,而且必須成功。
正道這邊動亂不堪,魔道那邊蠢蠢欲動,隨時都可能反擊過來。
亂世出英雄,司恒相信以自己的天資與實力,必然會在最後令所有人仰望。
想通這些,司恒重新低頭:“弟子知曉。”
“嗯”飛雲真人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知道就行。”
飛雲真人還有彆的事情,說完這些他讓伊舟先出去,司恒則留下還有彆的事情。
對上伊舟擔心的眼神,司恒安撫地笑了笑,把他送到殿外:“乖乖回去按照我說的做,修行不可懈怠。”
“哦……”伊舟撅著嘴應了一句,乘著彆人不注意,他突然回頭在司恒嘴上親了一口:“你要小心啊。”
他有點擔心飛雲真人還要找他的茬。
司恒失笑,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放心,師叔留我下來不是為了這個。”
“哦”他點了點頭:“那我走了。”伊舟揮手,一步三回頭地往山下走去。
才走到半山腰的地方,伊舟就聽到一道鐘聲響起,他仰頭看向天上,見到一隻巨大的銅鐘。
銅鐘無風自鳴,響徹宗門。
身邊路過的弟子停下腳步,同他一樣仰起頭。
鐘聲一共響了九九八十一聲,等到最後一聲落下,伊舟聽到身旁弟子輕聲呢喃:“天地鐘響,山河破碎。”
……
司恒直到第三天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伊舟在練劍。
出去的這些日子,因為條件所限,他的功課落下了許久,現在回來,自然是要補上。
金丹前期與金丹後期差距不小,伊舟乍然提升,一時間還不太適應。
見到司恒的時候,他一劍毀了身邊的竹林,正在懊惱。
被砍斷的竹子歪歪扭扭倒在一起,下一瞬間,那些歪斜的竹子又重新立正,從通道處走來一個身姿欣長的男人。
見到這人,沒控製好力道的失落被伊舟全扔到一邊,他收起劍,迎著那道人影走過去。
然後一把被人抱在懷裡。
伊舟先把人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確定沒有受什麼傷,這才偎在那人身上問:“事情都弄完了嗎?”
“還沒有。”
“啊?”
司恒開口,話中帶著歉意:“我還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