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薑山渾身濕漉漉的,跟在霍霽川身後亦步亦趨地出了電梯。
他按了密碼鎖,門打開,薑山從他身後窺視他的家,霍霽川的家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冷。
而後薑山發現他家裡空的不像話,這種灰黑白營造的性冷淡風讓他的家乍看下就像是醫院。
整齊、乾淨、紋絲不亂,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他家裡甚至沒有一絲雜物,所有物品都是有質感卻簡潔的的。
這一切完全可以治愈一個重症潔癖患者。
看得出主人是個極其自製的人。
而薑山就像是那個亂入的生活雜物,接地氣,卻跟這裡格格不入。
她縮在門口,不好意思用濕了的鞋站在他家地板上。
“明天會有人打掃。”
薑山進去了。
霍霽川指著右手邊方向,“浴室。”
“這太打擾了,我……”
“我平常不用這間浴室。”
意思是,稱不上打擾。
霍霽川冷冰冰說完,從冰箱打開一瓶冷水喝起來。
薑山低著頭跑進了浴室,關上門,終於沒有了那種局促感。
可是,為什麼每次遇到他她都這麼狼狽?
薑山簡單洗漱了一下,身體終於暖和起來。
然而洗好澡她才發現,所有衣服都濕了,原本想把衣服洗好用電吹風吹乾,但這顯然不太現實。
霍霽川正在寫論文,這是一篇關於燒傷的英文論文,他剛寫到一半,浴室處傳來薑山的聲音:
“霍醫生,那個……我沒有衣服。”
霍霽川頭都沒抬,“左手邊。”
薑山低頭,卻見門的左手邊擺放著兩件乾淨衣服,似乎是他的T恤,很寬大,薑山信心滿滿地往身上穿。
而後悲劇地發現……
“霍醫生。”她要哭了。
霍霽川蹙眉,回頭就看她隻露出一個頭,臉上流露出一種像動物一樣的受傷表情。
“霍醫生,衣服小了,穿不下。”薑山真是委屈極了,又覺得羞惱,他真是低估他的體重了,她足足有兩百多斤呢。
“…………”霍霽川捏了捏眉心,站起來,“我沒有大碼衣服。”
“啊?”
他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聲音低沉:“我體重常年沒有變化,波動不超過1公斤。”
薑山要哭了。
裡明明不是這樣寫的,人家女生去男性家裡洗澡都是各種美,各種穿襯衫大長腿。
怎麼到了她這裡,衣服就穿不下呢?
“那怎麼辦啊?”她帶著哭腔問。
霍霽川頓了頓,很快又折回,這次他手裡拿了件浴袍。
薑山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塞進去,帶子係的緊緊的,生怕掉下來,等整理好,她小心翼翼問:“霍醫生,我可以用烘乾機嗎?”
“隨意,這個浴室的所有東西我都不用。”
薑山這才放心下來,無疑,霍霽川是有潔癖的,事實上大部分醫生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可他的潔癖明顯比較嚴重。
從他家裡就能看出來,所以她很怕自己會觸及霍霽川的底線。
薑山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又設置好烘乾模式,才走出去。
霍霽川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薑山摸著滾燙的水杯,整顆心安靜了一些。
或許是早有準備,這次她不像之前那麼震驚,可被郭聿和馮妍妍罵,加上錢沒了心裡還是不舒服。
“霍醫生,謝謝你。”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霍霽川聲音無波。
薑山連忙說,“您放心,這肯定是最後一次,下次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不會再麻煩您了。”
霍霽川沒有說話。
“其實我對他已經沒那麼執著了,”畢竟早就知道他出軌了,隻是一直自欺欺人不敢戳破而已,“我今天失控隻是因為我這幾年攢的錢都被他拿走了,我心裡不舒服。”
一直在電腦上打字的霍霽川終於停下來看他。
“多少錢?”
“三十多萬吧。”頓了頓補充道:“本來是準備結婚買房子的,我就聽信他的甜言蜜語把錢給他了,是我蠢,沒有防著點,等我知道,我卡裡的錢已經被他刷去,一部分用來給老家的弟弟蓋房子,一部分用來養這個女人。”
霍霽川哼了聲,似笑非笑:“你還真是蠢。”
薑山沒反駁,“我確實是蠢,不然也不會被人騙。”
霍霽川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幾句,掛斷後給了薑山一個號碼,“這是我的律師,你可以聯係他。”
“律師?”
“你和他還沒結婚,既然如此,對方花了你三十多萬,完全可以起訴對方盜竊詐騙,足以立案。”
薑山愣住了,她一直想著找郭聿要,卻從未想過還可以報警。
霍霽川像是看透她,“怎麼?不敢報警?不想撕破臉?”
“誰說的?”薑山搶過那張紙,道:“誰說我不敢?”
霍霽川勾唇,並未戳破她。
他甚至驚訝於自己的多管閒事,把她帶回來還讓她洗好澡,在這期間竟然沒把她攆出去,也算是破了紀錄。
晚飯時分,霍霽川看了眼手機,薑山連忙問:“霍醫生,您還沒吃飯吧?要不,我給您煮個菜,就當是感謝您一直幫我了。”
霍霽川忽然想到她上次的謝禮——壯陽套餐。
“你會做菜?”
20分鐘後,菜店把蔬菜送上門,霍霽川看著薑山忙裡忙外。
“霍醫生,您喜歡什麼菜係?”
“我很少吃油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