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你二姨剛才打電話來哭,說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家!”
薑山打電話跟律師溝通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現在審案會受到網絡輿論的影響,如果網絡輿論一邊倒,鬨大了,法官也會酌情參考。
這男方家估計是看畢家不同意私了,也不同意拿錢了事,一定要告,就想到用這一招。
開始賣慘找水軍黑畢珊珊。
“太無恥了!果然什麼樣的父母就養出什麼樣的兒子!自己兒子犯了這麼大的錯,到現在一句道歉的話沒有,從來沒有去醫院看過珊珊,現在好了,還把錯都推到珊珊身上,到最後他們的兒子倒是一點錯都沒有了。”
薑山氣得要命,江麗琴也滿臉愁容,“你二姨家已經拿不出錢來了,我給他們拿了十萬,但咱家也沒什麼錢,你二姨正在籌備著賣首飾。”
“那要是錢拿不回來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不行就賣房子唄,你二姨夫也是同意賣房子的。”江麗琴感慨道,“薑山啊,幸好你跟霍醫生認識,霍醫生已經給珊珊通融了好幾天了,一直拖著欠款讓我們去籌錢。”
薑山想到那個火辣的夢,有些不自然。
“可能他有醫德吧?”
“是啊,最近他可忙了,每周都有很多人掛他的號,聽說他的整容門診號在黃牛市場上叫價好幾千呢。”江麗琴歎氣。
薑山去了趟醫院,江海燕和外婆幾人都在,她們都哭哭啼啼的。
病床是空的,薑山皺眉,“怎麼了?珊珊呢”
“珊珊跑出去了,你姨夫已經在追了,薑山啊,你說我們家怎麼遇到這種事?怎麼會那麼倒黴,那男的真不是東西!竟然說我們要他五千萬,我呸!珊珊住院到現在,他們來都沒來過。”
薑山跟著跑出去,一路追到了天台上,這醫院的天台上掛了剛洗好的床單,穿著綠色病號服的畢珊珊正站在樓邊的一塊石頭上。
她一直在哭,從薑山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被融掉眼皮的那隻眼睛,粘粘在一起,隻隱約見到畢珊珊的黑眼球,已經結疤的臉在手術後開始增生,奇怪的瘢痕讓她白皙的臉看起來異常可怖。
可是透過這些傷痕,薑山看到的是一雙無助的眼睛,那雙眼裡含著淚,正希望有人去拉她一把。
“珊珊?”
“姐。”畢珊珊哭起來,“我想跳下去的,但是我不敢,我還想活著,不想死。”
薑山斂住淚,責怪道:“你要是死了,你爸你媽怎麼辦?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怎麼辦?再說了,人家對你潑硫酸你就去自殺,那你想沒想過你死了,死無對證,他可能很快就被放出來,可能會潑更多的臟水,死是最懦弱的行為,你得活著,才能去討個說法。”
畢珊珊哭著點頭,隻是哭一句話不說。
“我的眼睛好難受,鼻孔也不舒服,姐,網上說我活該,他們叫我去死,我隻是看了那些話有點難受。”
“他們的話你何必在乎呢?如果彆人叫你去死你就去死的話,那我,早在上學時就去死了。”
畢珊珊驚訝地抬頭,嘴巴動了動,最終沒說出話來。
“姐,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這輩子是真的毀了……”
好不容易構建的自信心,在這場網絡暴力後又一次坍塌了。
薑山忍不住歎氣,把坐在地上哭的畢珊珊摟到懷裡來,她溫柔地拍著畢珊珊的後背,道:
“珊珊,都會過去的,哪怕不能活得像以前那麼風光,但做個普通人活著絕對是可以做到的,以後做個普通的工作,組建個家庭生個寶寶,春天時看花,冬天時看雪,這些隻有活著才能做到啊。”
畢珊珊低著頭不停抽泣。
江海燕她們找來了,外婆哭著道:“珊珊啊,你想讓你媽活不下去嗎?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江海燕也一直哭。
沒多久,霍醫生和江小海幾個醫生都跑過來。
江小海籲了口氣,“還好拉住了,可把我們嚇了個半死。”
霍醫生沉聲道:“剛才有個媒體來采訪,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把整件事闡述清楚。”
江小海把畢珊珊拉起來,邊走邊說:“你也太軟弱了點,要我說那種垃圾男人,你就應該去曝光他的罪行,就你現在這樣,誰看了不同情你?”
畢珊珊一家商量了一下,決定要接受采訪,晚上,他們接受了晚間新聞的采訪,霍霽川作為主治醫師也出麵解釋了傷痕情況,並且證明畢珊珊的醫藥費拖延過幾次,都是他們去家裡湊了很久才拿出來的,男方家裡人根本沒有來過。
也就是說,五千萬簡直是無稽之談。
很快,薑山就看到電視上畢珊珊的采訪,她的臉就是最好的說明,她說了一些交往的細節,說這個男人每次喝完酒回來都打人,她雖然接受了禮物,可她準備都還回去的,分手前已經把所有禮物放在了男人的房子裡,全部還清了。
這個采訪爆出來後,大部分旁觀網友都在譴責那個男人。
再加上畢珊珊以前的照片爆出來,對比之下,現在的長相實在讓人痛心。
網友都對她表示同情,也譴責男方捏造事實,買水軍的行為。
畢珊珊想跳樓的事曝光後,網友對男方一家的行為極度痛恨,還把男家的資料搜索出來。
又搜到這個男人以前讀書時就是校霸,經常霸淩男朋友,還對女同學燙煙頭,對了,這個男人還有吸毒史。
這些□□曝光後,男方家裡估計忙著擦屁股了,也沒心思來騷擾畢珊珊了。
【金剛芭比】群忽然有了消息。
陳沐:大山子,周末同學聚會你收到消息了嗎?
薑山一怔,緊緊捏著手機,“同學聚會?”
“是啊,你沒收到消息?”
薑山打開群聊,才發現群主@了每個人,隻是薑山很久不用QQ了,一直沒看見。
陳沐:你去不去?
薑山:不想去。
陳沐:怕什麼?不去才是慫,你又沒霸淩過彆人,你怕誰?
薑山:那……看情況吧,反正我不太想麵對他們。
提起這幫同學,薑山可說的事實在太多太多了,以至於她甚至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想著同學聚會的事,不知不覺又走路到了健身房,薑山給蔣茜茜打了個電話。
那邊電話不知怎的接通了。
無人說話,薑山隱約聽到一陣急促的喘息聲,而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怎麼,沒有我,其他男人滿足不了你?”
蔣茜茜:“滾開!你又滿足不了我,彆說的跟真的似的,老娘後宮很多男人好嗎?”
“還嘴硬。”
“喂,你行不行……嗯……”
薑山啪的掛了電話,圍觀好友的房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過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江忍,所以他們兜兜轉轉還是沒有完全分開。
薑山忍不住笑了,這倆人脾氣都衝,每次誰也不讓誰,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天生一對。
蔣茜茜還曾說,隻有江忍能讓她高潮,聽剛才的聲音,要是沒感情能有這麼火爆?
果然,當局者迷。
薑山緊了緊衣服,這座城市入冬後就沒有多少綠色了,路邊的樹光禿禿的,看起來略顯荒涼,薑山走了幾步,收到消息,店裡剛來了一批藏品樂高,還有幾個彆的牌子的積木,有一些限量款的東西,薑山趕緊把圖片發到霍霽川的微信上。
薑山:(#^.^#)霍醫生,新來的,你有喜歡的話,我給你留著。
這是薑山第一次主動發信息給他,心裡莫名有些忐忑。
等她走到醫院時,接到了霍醫生的電話。
薑山緊張地接起,“喂。”
“薑山,你在哪?”
“我在醫院啊。”她一轉頭,看到了霍霽川,霍霽川理著白大褂,略顯急促,“薑山,你現在有沒有空?”
“我有,怎麼了?”
“我家裡漏水了,一直沒空去修,物業給我打電話來,叫我回去一趟,但現在有個病人從國外轉院過來,我想你幫我回去看一下。”
薑山連忙點頭,“好的。”
霍霽川把密碼寫給她,“麻煩。”
“沒事沒事,霍醫生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又沒什麼可幫你的,不過你為什麼不叫其他人去?”薑山和霍醫生四目相對,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該問這麼多餘的問題。
霍霽川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去過我家的人裡,隻有你有空。”
薑山心跳更快了,她竟然那麼榮幸?霍醫生家裡竟然沒幾個人去過?
“霍醫生,你放心,我保證完全任務。”
“……”
薑山經常處理類似的情況,她家裡是老小區,經常有積水,不過她沒想到情況比她想的嚴重,霍醫生家裡積了不少水,薑山給物業打了電話,讓那邊請人來維修,自己趁機開始打掃,先把水掃乾,再用拖把拖,最後上麻布。
等薑山處理好,已經十一點多了,霍醫生還是沒回來,她累得夠嗆,又懶得去找飯吃,在沙發上躺了一會,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晚上將近十二點,霍霽川做完手術回家,小區保安已經告訴過他家裡的慘狀。
他進了手術室才想起來,自己忘了給薑山保潔的聯係方式。
他有潔癖,很少讓彆人進他家裡,保潔也很少用。
進了門,消毒水的味道飄來,霍霽川抬眸,就見薑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