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個地方再怎麼令人絕望痛苦,大多數人還是想要活下去的。
於是這一次,屠刀來自夥伴。
看似最“弱小”的冰棺來客,最終造成了紅獄星有史以來最慘痛也規模最大的一次死亡。縱然紅獄星的人口密度很低,病毒傳染的效率並沒有達到極限,但當事件徹底結束後,紅獄星還是幾乎被清空了一半。自那以後,再沒有人敢於輕視先民的警告,每當有冰棺降臨的時候,整個星球總是要動員起最強的力量戰鬥,趁來者在最弱小的狀態將其斬殺。於是這幾十年中,雖然每隔三五年就有冰棺的消息,但再也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傷亡。
光頭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容遠的臉色。但從那張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的臉上,他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實際上,紅獄星雖然有這樣全星球誓死共抗冰棺中人的公約,但對於光頭這樣在偏遠地區掙紮求存的流浪團體來說,可並沒有那種慷慨赴死的情懷。每一次冰棺出現時主動挑起戰鬥的都是星球上的幾個大勢力,以及一些被迫裹挾進去的中小勢力,光頭等人總是有多遠就躲多遠,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故而此時,儘管他心中十分懷疑容遠就是冰棺中的那一位,但依然恭恭敬敬的,有問必答,不敢有絲毫欺騙和隱瞞。因為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撒謊的話,麵前的這人會立刻察覺,到時候,他的下場恐怕就不怎麼妙了。
光頭對自己剛才衝動之下的問話很後悔,他竭力裝作根本不認為容遠與冰棺有關係的模樣,話語中更是不著痕跡地為容遠撇清,豈知容遠卻根本不配合。隻見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原來那東西叫做冰棺……催眠效果倒真是不錯,我竟然也中招了。”
光頭恨不得戳聾了自己的耳朵。
——大哥,我剛才這麼多話都白說了嗎?都告訴你冰棺中人會被整個星球群起而攻之的,你這麼急著承認自己的身份乾嘛?
這時,麵前的男人似乎才發現自己的錯誤,輕聲道:“啊,說漏嘴了。”他轉頭微笑著問:“呐,你會出賣我嗎?”
陡然間,光頭渾身發寒,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他突然發現,比起麵無表情的嚴肅模樣,麵前這人微笑的樣子更讓他恐懼。
“不……不會……”光頭結結巴巴地說,牙齒間發出嗒嗒嗒的撞擊聲。
“那就好。”容遠收起笑容,問:“我是容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黑風。”光頭道。
“黑風?”容遠有點驚訝,“外號?”
蘭蒂亞帝國的起名規律跟過去的地球祖國十分相似,但像黑風這樣的名字也是少見。
“……不,就是本名。”光頭道。
“噢。”容遠點點頭,也不怎麼在意,接著道:“我初來乍到,麻煩你給我當個向導。”他的口氣輕描淡寫,似乎在說“麻煩你給我指個路”——好像這件事一點也不為難似的。
“啊?”光頭黑風瞪大了眼睛。他們雖然是蟲子一般的存在向來不被那些大勢力放在眼中,但如果被人發現他們與冰棺中人有所聯係,那麼碾碎他們也是絕對沒商量。
容遠問:“怎麼?有問題?”
“不,沒有……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黑風牙疼地道。不用擔心以後會怎麼樣,隻要此時搖一下頭,他大概就沒有“以後”了。
實際上他也明白,容遠並不是需要一個向導,而是為了避免像他這樣知道他身份的人隨便亂說,給他帶來麻煩。說漏嘴什麼的隻是個玩笑,他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因為即使不說,光頭等人也不難猜到他的來曆。親口證實他的猜想,反而能讓黑風更加敬畏,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他也發現自己之前因為不了解情況犯了一個錯誤——以他顯露出來的能力,米亞和米東兩人,恐怕也不難猜出他的身份,這點在將來或許會成為一個變數。
不過,要說容遠有多麼擔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他隻是討厭麻煩,並不是畏懼麻煩。
“那就好。”容遠放下這些思慮,對黑風道:“去把你的人叫起來。”
“他們沒死?”黑風下意識地反問道。
容遠斜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黑風又驚又喜,跑過去一看,發現自己的夥伴們果然都還活著,“啪啪啪”幾個巴掌下去就都醒了,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好似都隻是睡了一覺。 .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