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傷勢,任誰都覺得那應該是一具屍體了——可她還活著。
她忍耐著身體被撕咬、被啃噬的痛楚,忍耐著多少強大的戰士都會哀嚎慘叫、隻求一死的痛苦,像山間野草一樣頑強地活著,甚至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以外,沒有發出一絲□□。
直到她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她的身體,熟悉的、溫暖的氣息如無形的流水一般滲入她的身體,緩解著那徹骨剝膚之痛。直到此時,她才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女孩不知道她此時的麵容是何等的恐怖,更不直到她此時的笑容又是何等的淒婉。她用儘渾身的力氣轉了轉脖子,僅剩的一隻眼睛向上看去,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但就算隻是一個影子……她也能認出那是誰。
……容先生……
女孩嘴唇翕動著,喃喃地呼喚道,卻沒有任何人聽到她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不好看的,心裡有些遺憾,但在最後的時間裡,終於還是能夠躺在那人的懷裡,就好像此前在絕望和痛苦中的祈禱終於還是被滿天神佛聽到,終於還是得到了最想要的回應,她的心中,竟是覺得十分喜悅和滿足。
她蒼白的嘴唇輕啟,細弱的聲音傳出:“你……你來啦……”
“我……一直……在……等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的……”
“我、我想跟你說……我知道……你一直……都、都很……很難過……很難過……我想……我想說……彆、彆難過……我想……你要是……笑一笑……一定……很、很好看……”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容遠的手掌泛著白光的暖光,像湧動的潮水一樣不計代價地湧入少女的身體,卻還是無法挽回那逝去的生命。
少女受的傷實在是太重,而他……也來的太晚了!
跪在一旁的其旦看著妹妹的殘軀,連碰都不敢碰一下,他哀求的、期冀地看著容遠施救,直到白光散儘,直到女孩的身軀漸漸變得僵硬而冰涼。
“啊啊啊啊——————”
他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嚎,宛如瀕死的野狼在哀痛嚎叫。
而他的父親、他的夥伴們並沒有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中。訓練有素的眾人迅速地調查了周圍所有的蛛絲馬跡,漸漸拚湊出事件的原貌,然後走到容遠身邊彙報。
“其林是自己走出防禦屏障的。”
“應該是有人設下了陷阱,把她引了出去。”
“我們在周圍還發現了一具人類的屍體,看他身上的奴隸標記,應該是布拿卡那邊村子的村民。他像是被野獸追趕,無意中跑進了防禦圈,看到了其林。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引來了月狼族……”
“有銀白色的毛發……是皇族,而且不止一個……”
“其林應該在發現是陷阱以後,故意沒有往回跑,而是朝反方向拚命地逃跑……她是怕讓敵人知道了我們的位置……”
“我們一直以為我們的敵人是月狼族和其他奴役人類的異種,而所有的人類都是我們天然的夥伴,應該吸收更多的人類成為我們誌同道合的夥伴,所以防禦屏障唯獨對人類是不設防的。沒想到,會引來這種悲劇……看來以後就算是人類,也不能完全相信……”
不。
容遠心道。
【我不是沒有想到。我隻是……從沒有用心去想過……】
【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強大,所以在最危險的時候,你也不敢尋求我的庇護,反而為了保護我們,主動放棄最後一線求生的希望。】
【你在最後的時刻都在擔心我,卻不知道,我並不是你們的救世主,我從沒有把你們放在心上,隻是無事可做,無處可去,暫時在這裡安身罷了。】
【我很強,你難以想象的強。你們想不到的東西,我可以想到;你們對付不了的敵人,我可以對付;你們無法麵對的困境,對我來說隻是輕而易舉。】
【我卻隻是……什麼也沒有做……】
【這件事,原本不該發生的!】
【這種事,原本是不會發生的!】
容遠將少女的屍體放在地上,看著她最後安詳的笑容,殘破的身體,握緊了拳頭,在心中對自己說——
【記住這一刻,容遠!】
【——這是你的罪!】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收到站短,才發現距離上次更新已經三個多月了……
emmm……以新的一章祝大家新年快樂吧!至於下一次什麼時候更新,我也不知道,因為可憐的作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來碼字。如果我現在做什麼保證,那就是在欺騙大家了。
除了要帶娃以外,作者工作也是真的很忙很累。嗯,如果有同樣在新疆工作的朋友,或許能稍微理解我一點。
另外,感謝 一醉炎黃、落花折丶 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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