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白色的電梯快速地從視野中消失,轉移到下一個樓層,栗田有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挺直了腰。
天知道當他們沒有在墜落地點找到陶德的時候他心裡有多麼慌張。栗田有深知無論上麵的硫卡大人對自己有多麼寬容,但他的地位和監察部總司是遠遠不能比的,如果陶德真的在他的第三層出了事,那他的這個船主也做到頭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
不幸中的萬幸,一名維修部職員恰好和陶德總司掉到了同一區域,又恰好救了身受重傷的這位監察部總司,有這一項功績,之前的失誤也可以稍微被諒解一些了。想到陶德臨走之前對某人鄭重其事說的那一句“你不錯”,栗田有感覺就好像是自己被誇獎了一樣,輕鬆又愉快。
“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我們第三層就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你是維修部哪個隊的?”栗田有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問道。
“我是維修部第七小隊的臨時工木哲,隊長是莫裡森。”容遠說。
“哦哦,原來是莫裡森啊。”栗田有點點頭,實際上他根本就不認識也不關心一個維修部的小隊長。他對身邊的人說道:“給維修部的人說一聲,木哲能力卓越,功勳顯著,特批準職務轉正,薪酬上調兩個等級。”
“是。”身後一名身材高挑的長發女子應道。
栗田有又看向容遠嗬嗬笑道:“兩個等級雖然少了點,不過一般人至少也要工作三四年才能達到這個程度,而且奧奇在這方麵監管得很嚴,不然我肯定要給你再往上調一些。對了,這一次你救了陶德總司,立了大功,按照規定還應該有五千星幣的獎金,回頭我讓財政部給你轉到卡裡去。”
那名長發女子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多謝。”容遠道,雖然神色沒有多麼激動,但他臉上浮現的淡淡的笑容還是讓栗田有感覺很滿足。他又誇了容遠幾句,然後才因為“公務繁忙”離開了。
當懸浮車載著幾人離開的時候,長發女子忍不住道:“船主,我們並沒有獎勵五千星幣這樣的規定。”
“怎麼。你認為陶德大人的命不值五千星幣嗎?”栗田有笑嗬嗬地說。
“當然不是。”長發女子道:“不過這個人就隻是適逢其會而已。就算沒有他,我們的救援小隊遲早也能找到陶德大人吧?而且五千星幣跟他所做的事比起來,也未免太多了。”
“這你就不懂了。”栗田有說:“這五千星幣不是獎勵他幫了陶德大人,而是要通過他向陶德大人展示我等的善意和慚愧。陶德大人離開時的神色你沒看到嗎?他對這個人很看重。說不定過兩天這個維修部的臨時工就要一躍成為監察部總部的大人物了。現在跟他結一份善緣沒什麼壞處。”
“他可能會進監察部總部?”長發女子失聲驚道,既羨慕又帶著幾分後怕,“那……既然這樣的話,您隻是將他的薪酬上調了兩級是不是有點太少?以您的權限,就算是直接講他提拔成一名小隊長也是可以的啊!”
監察部威名赫赫,長發女子在陶德等人麵前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她剛才還覺得栗田有給的太多,此時得知容遠有可能會在不久之後成為她不敢正視的大人物後,又覺得栗田有給的太少了。
“你還是不懂。”栗田有摸了摸她柔軟白皙的手指,耐心地說:“我有今天靠的是什麼?是硫卡大人的賞識和栽培,所以我也隻效忠硫卡大人。不管是監察部還是政治部,隻要恭敬一些,有份善緣就夠了,不需要貼的太近。過度地討好監察部,忘了自己真正的立場,那才叫自斷根基。”
“是我想的太膚淺了。”女子倚在栗田有身上,心悅誠服地說:“大人不愧是眾位船主中常青樹一般的存在,果然是思慮深遠,林林佩服極了。”
栗田有嗬嗬一笑,把玩著女子纖長的手指。與此同時,第三層已經因為刺殺事件嫌棄了一陣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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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聲,五千星幣已經到賬,此時容遠跟栗田有等人分開還不到五分鐘,對官方部門來說這效率簡直快得驚人。
星幣在硫卡司嶴的購買力很強。五千星幣,奚振海這樣的維修部老員工不吃不喝也要一年多才能攢出來。容遠看看時間還早,便直接去了購物中心。
當年木特爾雖然是孑然一身地被人從第十七層驅逐出來,但她的手環還在身上。在第十七層工作的時候,她自己攢了一筆數目不少的錢財,因為有這筆錢,她才能在第三層買下一棟安身立命的房子,才能度過當初懷孕生子時那一段最艱難的日子。
不過因為容貌被毀又要扶養一個孩子,就算是在第三層木特爾也找不到一個穩定的工作。她的繼續為了供木哲上學已經基本花光了,一直以來都是打零工或者做一些小東西賣錢,有時也會有鄰居朋友什麼的接濟一二,但生活還是過得十分拮據。那個溫馨可愛的小家裡,其實很多東西都已經破得快要用不成了。
第三層的購物中心是一棟高達三十三層的大樓,每一層的窗戶都是全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麵琳琅滿目的商品,樓外的屏幕上更是不斷地變換著各種商品的廣告。不過商場裡麵的人並不是很多,因為大多數人還是習慣在網上直接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