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後不由得瞠目結舌,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什麼!哀家早就覺得訓兒死的蹊蹺,可是你乾的!”說著已是抬手給了劉承祐一巴掌。
劉承祐冷哼一聲,“人已是死了,你打我又有何用。”
李太後痛心疾首的道:“隻恨先帝不知你真麵目,竟把皇位傳給你這畜牲!”
“嗬嗬……母後以為先帝不知道?先帝打我可是比母後狠多了,可打完了還是得把皇位傳給我,難不成傳給跛子二哥嗎?先帝死之前都還在教我怎麼做皇帝,讓我殺了杜重威、重用史弘肇、楊邠、防著郭威……”
“滾!哀家不想聽!”
“那母後就早點安歇吧,明日便會有好消息!”劉承祐說完轉身出門,淒厲的北風吹得他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飄蕩不定,當真瀟灑極了。
“好冷!”史弘肇下了馬來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膝蓋,嘴裡罵道:“他娘的一到冬天就犯老毛病。”
周圍的文武立刻上來一陣馬屁,大概就是太師勤於國事犯了老寒腿也要來上朝雲雲,還有人殷勤獻上幾個偏方。
“要什麼偏方,隻你們這張嘴便已是將是太師的寒腿說好了。”一個模樣精乾的中年文官甩著袍袖笑著走了過來,乃是三司使王章也是顧命大臣之一。
“王計相!”百官紛紛見禮,王章也笑著拱手回禮,除了郭威之外王章算是五個顧命大臣裡麵最沒有架子的,人緣很好。
“爛筆頭難得來這麼早!”史弘肇也是笑著打趣,幾人共事多年亦交情很好,彼此之間常常說笑。
“沒有老夫這個爛筆頭,你手下的兵馬怕是連軍餉都發不出來!楊相公呢,還有來嗎?”
說話間就有一輛馬車行到宮門前,一個花甲老者下了馬車,直接朝著史弘肇走了過來,百官忙躬身見禮,這人便是總理國政的宰相楊邠,雖是小吏出身可頗有官威氣派。
天色未亮,宮門前的侍衛手裡都拿著火把,史弘肇要了幾個扔在地上很快就有一個小小的火堆,楊邠把手放在火頭上揉搓著道:“今年的冬天真是冷!”
“可不是,我這老寒腿都犯了!隻是不下雪,怕是明年又要春旱了,到時候你們兩位便又有的忙了。”
楊邠笑笑,“老夫和仲卿忙總好過你忙,眼下官庫裡還是有些錢糧賑濟災民的。對了,昨日送你的東西可收到了,裡麵有好幾根虎骨,專門給你留的。”
“收到了,多謝相爺惦記我這老寒腿。”
王章道:“下官也收到了,不過是不是有些多了?”
“不多,皇上還小,太後一個女人又能有多少用度。”
史弘肇道:“文仲的那一份可給他了?”
“怎麼會少了他的,兩成送到他的府上,剩下的全部送去鄴都了,他那人出手大方在藩鎮拉攏手下正是用錢的時候。”
“還是相公想得妥貼!”
三人聊了沒多大會兒,宮門便吱吱呀呀的打開了,文武百官各分作兩隊魚貫而入。往常都是郭威、史弘肇、楊邠和蘇逢吉列在隊首。郭威不在京中,今天蘇逢吉不知為何也沒有來,故而便是史楊王三人打頭。
後漢的皇宮不大,入了宮門行不多遠便是正殿崇元殿,史弘肇拾階而上和另外兩位顧命大臣同時邁入宮門,抬頭卻見劉承祐已經坐在了皇位上麵,而蘇逢吉就站在劉承祐的身側,兩人都是笑眯眯的看著他。
這可不合規矩,上朝向來都是百官站定皇帝最後就位,哪有皇帝等臣子的道理,史弘肇正在奇怪,就聽見身後殿門嘭的一響,他下意識的扭頭望去,隻見殿門已經關閉,內客省使閻晉卿就站在他的身後,一臉的冷漠。
史弘肇立刻開口訓斥,“閻晉卿你弄什麼鬼,還不快……”
忽然感覺腹中一涼,史弘肇不由得低頭望去,隻見一柄橫刀已經沒入他腹中,不等他反應過來什麼情形,已經有更多閃亮的刀光像他襲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