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小蠶擠了些羊奶煮開喂了小兒喝下,希望他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徐羨吃了碗麵,交代小蠶不要出門,把店裡的生意交給老張去管,便到自己房中睡下。
一覺醒來已是到了傍晚,徐羨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從床上起來,聽見外間有小兒咿咿呀呀的聲音,掀開簾子就見小蠶正陪著那小兒玩耍,那小兒騎在阿寶的脖子上,一手拿著撥浪鼓,一手揪著熊耳朵,咯咯得笑個沒完,見他兩眼有神行動自如,應該是沒落下什麼毛病。
小蠶見了徐羨便道:“陽哥兒中午就醒了,也不哭鬨,我喂他了半碗粥,誰知他尿了褲子,家裡沒有替換的便給他烤乾重新的穿上了,我尋思明天再給他做一件。”
徐羨上前摸摸他的蛋白一樣柔嫩的小臉,“你怎地知道他叫陽哥兒?”
“他自己說的,劉嬸兒家的二柱子這般大時還不會喊爹娘哩。”小蠶歪著腦袋看看徐羨,“哥哥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徐羨伸手在臉上摸了摸,隻覺得燙的嚇人,竟然燒了。在荒野中走了一夜,滿身的大汗,被冰水一激不燒才怪。
一連灌了兩壺開水也沒什麼用,反而燒的越來越厲害,後世幾個藥片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可是要命的疾病。
不等天黑,徐羨已是燒的頭暈腦脹起不得身,小蠶把陽哥兒哄睡放在廂房便出門請大夫。
躺在床上的徐羨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一個熟悉聲音道:“上次你哥哥給我提意見,說做個好大夫不能光抄彆人的方子,要學會總結吸收。我按照他說的總結了一下,還真治好了幾個病人。就比如這燒一定要多放石膏,三錢太少至少得半斤,大魁家裡正在刷房子石膏多的是,反正不用花錢……”
徐羨燒的迷迷糊糊,似是瞧見尹思邈頭戴絹花麵施粉黛,手裡捧著一個藥碗,裡麵的藥汁黑中泛白,他紅唇輕啟道:“大郎,吃藥了!”
郭威收到王殷告密的第二天,他安插在京中的眼線便給他送信過來,內容與之前所得知的消息幾乎差不多,緊接著第三天就又有一個眼線送來密信。
郭威隻掃了一眼,整個人便如遭雷擊,臉上青筋暴跳全身顫抖,直將手中的筆杆都捏斷了。柴榮看過郭威手中的密信幾乎將銀牙咬碎瘋狂暴跳如野獸般嘶吼,“狗皇帝!郭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同在廳中辦公的王峻試探問道:“莫非是府上家眷真的造了不測,狗皇帝當真冷血!”
誰知柴榮卻道:“伯父家眷亦未能幸免!”
王峻聞言一怔,然後怒吼一聲抽出腰間佩刀將眼前案幾劈爛,“文仲還等什麼!”
“交給你們了!”郭威轉身到了屏風後麵,就聽他悲慟大哭起來。
王峻和柴榮立刻讓手下通知天雄軍所有軍校前來廳中議事,眾將聞訊紛紛趕來,隻以為是契丹兵馬打來了。
誰知進了軍衙便隱隱的聽見郭威的哭聲卻不見人,柴榮和王峻也是滿臉悲傷流淚不止,弄得一眾軍校不明所以,難道契丹人已經攻入開封大家又亡了國了?
鄴都行營馬軍都指揮使兼天雄軍都巡檢使郭崇威上前問道:“衙內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稱呼柴榮為衙內並非僅僅是因為他老子是太尉,更是因為他此時的官職叫做天雄軍牙內都指揮使,衙內通牙內,柴榮這個衙內名副其實。
“虞侯自己看吧!”柴榮隨手把桌上的一卷聖旨交給郭崇威。
郭崇威看過不不由得怒目圓睜道:“衙內這聖旨哪兒來的!”
王峻搶過來道:“自是從朝廷來的!朝廷先是派人往澶州,讓李洪威殺王殷,李洪威不肯就將那宦官交給了王殷,這聖旨是在宦官身上搜來的,王殷已是送來兩天了。
太尉生怕是旁人奸計,故而未曾出示眾人。今日得到京中眼線密報,史太師、楊相公和王計相已是身死族滅,太尉和王某的家眷也已遭難,便知這聖旨假不了,讓我等怎能不哭!”
“狗皇帝!才坐了幾年江山便要屠戮功臣,郭某隻因著是太尉屬下竟也不放過,當真是無情無義,心狠手辣!”
郭崇威說的義憤填贗,他哪裡知道這聖旨已是被改的麵目全非,原來的聖旨上確實也有他的名字,可卻是那個要用高官厚祿收買的人,如今卻是上了被殺的名單。
行營侍衛步軍都指揮使曹威搶過聖旨,看了看罵道:“俺都沒見過皇帝,跟他無冤無仇竟也要殺俺!你們一個個都有份,自己看吧!”
曹威對柴榮道:“衙內還不請太尉出來主持大局,既然皇帝不是個東西,咱們就換了他,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