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惹不起了,回頭我讓你劉叔帶上大柱子給你找回場子來!”
兵大爺們不好惹,軍眷其實也不好惹,耳濡目染間難免沾染幾分不良習氣,比如劉嬸兒就曾在街頭暴打不給夠稱的小販。
“劉嬸兒咱們惹不起的,打我的是相公府上的家將。”
聽說是相公府上的人,劉嬸兒的口氣立刻軟了三分,“他就算是相公也不能不講理啊,跟劉嬸兒說說他為啥打你?”
不問還好,這一問徐羨已經癟起了嘴,隻是演技太差,眼皮眨巴了幾下都沒有眼淚出來,“劉嬸兒,咱的茶葉生意讓人搶了,年前的分紅沒有了,我上門理論他們二話不說就……”
“啊!”不等徐羨說完劉嬸兒尖叫一嗓子,急慌慌的跑回家裡,嘴裡大聲的喊著:“當家裡的你還在這裡喝酒賭錢,天都快塌了,你要是搶不回來茶葉生意,老娘不活了……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
劉嬸兒哭得很悲傷,中元節都不曾見她哭得這般難過,劉家立刻響起一陣喝罵。徐羨在家裡支棱著耳朵聽動靜,隻聽得劉嬸兒的聲音漸漸遠去,可是隔得老遠依舊能聽見她的大嗓門。
“張老哥你還在這裡喝酒呢,咱們的生意都被人搶走了,你家的最多,看你心不心疼……”
“麻瓜娘,你還做什麼飯,咱們的茶葉生意都沒了,以後沒得吃了……”
……
不用半柱香的功夫,徐家裡裡外外都擠滿了人,如同眾星拱月般將徐羨圍在中間,對著徐羨你一言我一語亂成一鍋粥,隻是沒有一句是關心徐羨的“傷勢”,看來他的妝是白化了。
老張的腿腳從未有過的利落,他拄著拐著分開人群到了徐羨跟前,大手一揮吼道:“都彆吵鬨了!你們這樣亂糟糟的咋能問個清楚。”
老張在柳河灣還是有幾分威望的,眾人立刻閉了嘴,老張手像是鉗子似得抓著徐羨胳膊,“大郎,咱們的茶葉生意當真被人搶走了!”
在那家鋪子裡麵問清楚情況後,徐羨立刻就把九寶、大魁給攆回了營裡,故而老張也是從劉嬸兒那裡的來消息。
徐羨重重的點頭,“嗯,這次總共運了八萬罐的茶葉,原本年底有不少分紅,就是為了大夥能夠過個好年。誰曾想在許州被人劫了去,夥計、車夫都被殺死了,鄧叔也死了,陳叔重傷,隻有掌櫃一個人逃回了汴梁,就連秘方也被人逼問走了。”
“確定不是那掌櫃勾結盜匪做下的?”
“絕對不是,掌櫃的妻弟也被殺死了,被劫走的茶葉如今已是在汴梁城裡售賣了,我親自確認了的。”
“一個商賈萬萬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是誰乾可查清楚了?”
“王峻!當朝宰相兼樞相!”
周圍的老兵油子齊齊的倒抽一口冷氣,有宰相頭銜的很多,可真正有實權的沒幾個,王峻則是實權派中的實權派,不怪他們心生怯意。
誰知在極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有人吼道:“宰相又怎樣,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搶咱們的買賣,張老哥你主意多咱們都聽你的!”
老張陰沉著臉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爺娘都被殺死了,還能怎麼辦,乾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