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婦人也是一個個演技爆棚,瞧瞧劉嬸兒仰天嚎哭嚎眼淚鼻涕一大把,聞者傷心聽著落淚,隻是大夥是去討錢的,就不要哭那死去的多年爺娘了吧。
再看黃嬸兒滿臉彷徨、兩眼含淚,腳步蹣跚宛如一具行屍走肉,無聲勝有聲,演技比劉嬸兒高了不隻一籌。
還有潘大嫂揮舞著綠色的帕子大聲疾呼,“貪婪奸相殺人劫財,貧苦老幼無處伸冤。”
她模樣標致聲音清亮,引得人人側目,隻是眾目睽睽之下就不要和野男人拋媚眼了吧,你男人還在後麵跟著呢。上次給你給他帶了一回綠帽子都沒殺了你,還是安分些的好。
巡街的士卒搞不清狀況上前來詢問,徐羨立刻帶人上去,拍著對方的肩膀稱兄道弟,叫對方放心他們不是在造反隻是在伸冤討錢。
確實不像是在造反,畢竟沒有讓家眷打頭陣的道理,聽說隻要加入遊行的隊伍立刻就有一貫錢的賞錢,隊正立刻帶著手下人加入進來。
事情很快就傳到宮裡,郭威坐在鋪了厚厚毛皮的矮榻上,一邊飲酒一邊擼熊,聽了老穆頭的稟報便嗬嗬的笑道:“他的動作倒是挺快,朕以為還要再過兩天呢……什麼!六七千人,這是要造反嗎!”
郭威蹭的一下從矮榻上坐了起來,驚得旁邊的阿寶一個咕嚕滾了下去,“那柳河灣頂多能湊出來一千多號軍卒,哪裡來的這麼多人!”
“聽說都是他們在城裡青樓賭檔裡找來的,去了就發一貫錢的賞錢,另外還有柳河灣的婦孺老幼。”
“還真他娘的有錢!你說還有婦孺老幼,又是怎麼回事?”
老穆頭撓撓頭皮,“小人也不明白,好像是一千多號婦孺人在前麵哭鼻子抹淚的,軍卒都跟在後麵。”
“哦,那就沒什麼事。”郭威重新的坐回榻上,“你派人傳令城外各軍不得擅自出營,控鶴軍、羽林軍謹守門戶,讓向訓控製住巡城士卒,無論王峻府上發生什麼都不必理會,李聽芳給朕更衣。”
其實情況沒有郭威想的那般嚴重,四五千軍卒一上來就把王峻的府邸圍了個密不透風,卻也不攻進去大聲叫嚷著讓王峻出來說話,給眾人一個交代。
有諸多不幸的節度使做先例,王峻哪有那個膽子,隻能讓家將謹守門戶等待救援。可性子暴躁的兵大爺,卻有沒那個耐心,先是往院牆裡麵磚頭石塊,而後又射死了幾個探頭探腦的相府家將。
大魁老爹一手拿著弓箭一手拿著酒瓶,扯著嗓子大喊,“王峻你個慫包再不出來,老子就衝進去殺你全家把你大卸八塊。”
就著他這句,再借給王峻幾個膽子也不會出來,他越是不回應局麵也就越發的不可控。兵大爺們很惜命,縱然人數有絕對優勢也不肯強攻。
先是找來木柴堆在朱漆大門前放了一把火,接著又用火箭朝著府內一陣亂射,不多時便處處生煙,隻聽得府中一陣鬼哭狼嚎亂作一團。
徐羨在一旁瞧得乾著急,他可不僅僅是為著茶葉生意來的。原以為王峻已是把兩人的仇怨拋在腦後,是自己太天真了,自己設下陷阱險些殺了他,手裡還捏著他的把柄,他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搶生意可能隻是王峻報複的第一步,下一步大概就是要自己的小命,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與其哪天被王峻暗算不如先下手為強。
今日便是絕好的機會,徐羨偷偷的換了一身最常見的軍袍,頭臉上抹了黑灰,回頭趁亂殺了王峻,誰也不會認得自己。
可是這群兵大爺磨磨蹭蹭,這般耗下去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趁著旁人不注意,徐羨一頭紮進狗洞,眼看著就要鑽過去,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腳踝,硬生生的把他拖了出來。
王二變放下徐羨的腳,“老宋,這小子不守規矩被我抓了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