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質用帕子裹著死者的手指頭,指著死者的手掌對徐羨道:“你看她手心上有一道疤。”
“一道疤有什麼奇怪的,她是宮女又不是娘娘,乾活弄傷了不是很正常嗎?”
範質道:“這個不一樣,你附耳過來!”
徐羨湊過去聽他嘀咕了幾句,不由得道:“哦,原來是這樣。”
“不是要走嗎,你們兩個是還要耍什麼花樣!”李重進突然的又從樓梯口探出腦袋,“趕緊的下來!”
“這就下來,你著急什麼啊,難道還怕綠珠的活了告訴我們真相嗎?”徐羨說著便端著木盤繞過李重進到了樓下,將木盤放在一旁,到了門邊上撿起那個斷了門閂也放在木盤裡,對郭威一拱手稟道:“陛下,微臣現在可以肯定剛才有人說謊了,殺人的未必是晉王。”
“何以見得?”
出乎意料,回答徐羨的不是郭威,而是一旁的馮道,他的目光並不在徐羨身上,隻見他捋著胡子自語道:“切莫為了趨炎附勢而顛倒是非壞了良心,不然老夫會看不起你的。”
“太師放心,下官此來並非是為誰脫罪,隻是為了查明真相,您隻管耐著性子看下去。”徐羨拱手對郭威道:“微臣在樓上的痰盂裡發現不少嘔吐的穢物,想必晉王昨夜一定是醉得十分厲害。”
“醉了才會酒後亂性失手殺人。”
又是馮道這老頭,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一個勁兒的和徐羨唱反調,李重進倒是默不作聲,在一旁抱著膀子笑嗬嗬的看熱鬨。
既然如此徐羨也不在跟郭威說了,直接轉向馮道,“太師這點說的沒錯,喝多了確實容易起歪心思。一個醉得連站立都成問題的人,想要殺人一定會鬨出來一點動靜!”
徐羨攤開那件宮裝,“死者的衣服上麵,有兩處都被撕爛了,可見當時死者掙紮的很厲害,整個閣樓都是木頭做的,殺個人怎麼沒有半點動靜。
把守在棧橋那一頭的趙軍使離這裡有五十步,他聽不見一點都不奇怪,可是你們兩個聽不見那就太反常了。”
徐羨說著指向那兩個宦官,高聲的嗬斥道:“老實交代昨夜子時你們倆在乾什麼,陛下在此,若敢說謊就是欺君!”
見兩個宦官嚇得一哆嗦,徐羨的聲音立刻就緩了下來,“小張公公,我很感謝你一直悉心照料阿寶,你若說實話我會替你向陛下求情的。”
張德均畢竟是一個小毛孩子,被徐羨一番嚇唬,立開口求饒道:“奴婢確實說謊了,昨夜奴婢太過困倦,李公柏就讓我裹著毯子先睡,說是過了子時再叫我,奴婢睡覺太沉,夜裡確實什麼都沒有聽到,不過李公柏沒睡他一定聽到了。”
見徐羨的目光掃來,李公柏連忙的避開,“奴婢確實聽到了一些輕微的動靜,隻以為是晉王殿下在寵幸綠珠,這樣的事情奴婢自然不敢管,誰曾想殿下竟殺了她。”
徐羨揶揄道:“仔細心愛的女人被彆的男人騎在身下你也能無動於衷,虧你還是個男人……哦,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