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徐羨壓低聲音道:“太師似乎看不上晉王。”
馮道鼻子裡麵哼哼了兩聲,似是極為的不屑,“你覺得晉王有什麼資格讓老夫看得上呢?”
“晉王深通為政之道,澶州如今夜不閉戶百姓安樂皆是晉王之功。”
馮道緩緩的搖著腦袋,“沒有人在乎這些,陛下自己能坐穩龍椅已是十分的不易,晉王既不是陛下的血脈,身上又無半點軍功,你以為他日後能憑著官家留下的一道遺詔讓滿天下豺狼虎豹臣服嗎?不過是又一個李從厚、劉承祐罷了,可惜老夫已不是宰相,不然定矯詔傳位於他人。”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能也隻有亂世中的馮道敢說了,畢竟他確實乾過這樣的事情。
石敬瑭崩逝前曾立遺詔傳位於衝齡幼子,當時身為宰相的馮道直接矯詔傳給了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貴。
可無論當時還是之後,都不曾有人拿這件事情攻訐他,所有人都明白石敬瑭的兒子根本坐不穩皇位,馮道做的沒有錯。
“不,太師這次真的看差了,下官跟在晉王身邊觀他行事果決性格剛毅乃是雄主之姿!”
“哦?知閒也有這份眼力。”馮道卻滿是揶揄的口吻,“縱然如你所言,那也隻是你一人知曉而已,要不要和老夫打個賭?”
徐羨來了興致,“太師要與下官賭什麼?”
“若陛下崩逝晉王即位,不出三月將會再次改朝換代。老夫若贏了,知閒當供老夫餘生茶葉,老夫一把年紀活不了多久,所費也不會太多。”
聽馮道這麼說,徐羨不由得心中偷笑,這必贏的賭約,他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道理,“那好,下官若了是贏了,也有一事相求。”
“莫不是讓我為你做媒?”
徐羨立刻送上一記馬屁道:“太師高明!”
郭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為養子鋪平登上皇位的道路,偏偏有人在這件事上與他過去,讓他怎能不揪心。
李聽芳端上來的早膳也無心食用,他以手杵額與阿寶四目相對的發呆,心中卻害怕聽到最不想要的結果。
那個指使宦官誣陷柴榮的人,無論是李重進還是張永德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結果,他的親人已經不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郭威的憂慮,阿寶放下手中的竹子,扭動著胖胖的身軀走到他的身邊用腦袋蹭著他的大腿。
郭威伸手摸著阿寶的腦袋,“這些混賬若有一個如你這般懂事,朕就不必這般為難了。”
殿外響起一串熟悉的腳步聲,不用問便知道是老穆頭刑訊回來了,郭威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老穆頭卻是一臉的笑意,見了郭威便道:“陛下絕對想不到是誰指使的。”
“少賣關子,把供狀拿來!”
老穆頭連忙的將手裡的供狀捧了過去,郭威接過來隻掃了一眼便是滿臉的驚詫,“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