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立刻遞過來一個籃子笑道:“都是王爺喜歡的茶葉。”
“一點規矩都沒有!”符彥卿斥責親兵一句,而後對趙寧秀道:“賢侄女有心了,老夫回頭定到府上拜望趙兄。眼下老夫還有些瑣事要處理,不如你到後宅與老夫內眷敘話。”
符彥卿當然不信趙寧秀是來送賀禮的,官宦人家送根鵝毛都要拿錦盒裝著,更何況是市麵上一罐難求的雪頂含翠,隻這籃子就露了餡,他不過是逼迫趙寧秀挑明來意罷了。
聽他這麼說,趙寧秀果然耐不住性子,回身看了看徐羨,“這人可是得罪了符伯伯。”
“正是,賢侄女趕緊去後宅吧,回頭再嚇到你。”符彥卿惡狠狠的道:“給老夫接著打!”
啪!一聲清脆的鞭響,猝不及防的挨了一鞭子,而且鞭子上還浸了鹽水,抽在身上疼了十倍不止,徐羨再也忍不住不由得嘶喊出聲來!
好似這一鞭子也抽在趙寧秀身上,她的身體也跟著一顫,急道:“符伯伯不知這人與家兄相交甚篤,家父對他也很是喜歡視如子侄一樣,他若是得罪了伯伯,侄女代他向伯伯賠罪了,還請伯伯饒他一回。”
符彥卿卻板著臉道:“賢侄女還小,你還不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陪了罪就能了事的。”
門外紅巾都士卒似乎聽見了徐羨的嘶喊,再次變得嘈雜起來,後宅的某個角落似乎也有嚶嚶的哭聲。
趙寧秀也急了直接拜倒,“求伯伯看在家父的麵子饒了他吧,侄女必銘感五內,日後結草銜環來報。”
“賢侄女這是何必呢,他若是你的兄弟,老夫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饒他一回也並無不可,可他不過是外人……”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打斷了符彥卿的話,守門的親兵快步來報,“王爺,外麵那群混賬不知道在哪兒弄個木棒撞咱家大門哩!不如讓小的帶人殺出去,都是些沒見過血新兵蛋子,隻一個來回就能把他們給殺散。”
符彥卿連連擺手道:“不可,隻管把門頂住就是,回頭老夫上本彈劾他們自有皇帝處置。”
“可是他們要是撞破了門,衝了進來怎麼辦?”
“隻要他們不動刀槍,你們也不要下殺手!”
堂堂魏王又身兼一鎮節度,為什麼麵對紅巾都會畏首畏尾,是怕他們嗎?沒錯,符彥卿就是害怕!
彆說符彥卿,即便是郭威也一樣,皇帝寧願朝節度使下刀,也不想和最基層的士卒起衝突,一招不慎甚至可能會亡國。
殿前司是皇帝親軍中的親軍,很多都是禁軍子弟出身,若真是造成大量死傷,符彥卿是既得罪了皇帝又得罪了基層士卒,彆說他那蠢蠢欲動的野心無處安放,甚至有家破人亡的風險。這便是這個瘋狂的亂世所特有的以下克上的道理。
就在符彥卿與親兵說話時,旁邊又是一聲突如奇來慘叫,不過這次不是徐羨,而是抽他鞭子的那人。
隻見趙寧秀不知何時站在那人的身後,手裡的擀麵杖沒頭沒腦的朝著那人招呼,那人被打了措手不及,腦袋上一連挨了好幾下。
不過趙寧秀終究是弱質女子,那親兵反過身來一把就將她推倒在地罵道:“小賤蹄子,看老子不抽死你!”他說著舉鞭要打。
符彥卿和徐羨齊齊的喝道:“住手!”
徐羨說話不管用,符彥卿說話自然好使,“下去!”他看著地上的趙寧秀歎道:“賢侄女你失禮了!”
趙寧秀從地上爬起來,舉著擀麵杖站到徐羨的身前,“剛才符伯伯說,若是家父的兒子饒了他也無妨,可若是家父的女婿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