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殿下身邊多時,自是曉得他的能耐,可是在旁人眼中他隻是得了皇帝垂青沒有半分威望的養子而已,隻怕人心不附啊!”剛才還一臉輕鬆的趙匡胤突然擰緊了眉毛,似乎這才是他最為擔憂的。
“若是不幸被你言中,你又當如何?”
趙匡胤大笑兩聲道:“自當是儘人事聽天命,說起來符彥卿就是個好例子,大概也正事因此,各個皇帝都很重用他,可也從來沒有誰真的拿他當心腹。”
兩人說話間已是到了皇宮東門,徐羨這才發現趙匡胤竟然有特製的腰牌,跟老穆頭給他的一模一樣。
柴榮見了趙匡胤並沒有吃驚或責備,聽趙匡胤講明,他隻說道:“元朗來了也好,府衙那邊交給潘美某也放心。”
隻是覺得小憩了一會兒,可睜開眼時李重進才發現屋內一片昏黃已是日落十分,便從榻上起身去見郭威。
柴榮滯留宮中三個多月,李重進同樣沒有回過家,其目的不言自明。崇元殿裡他在百官麵前的那一拜,雖然強化了柴榮儲君的地位,可是並沒有讓他徹底死心,反而讓他多了一份的怨念和恥辱。
他不甘心就這樣把皇位拱手讓人,畢竟他在郭威身邊效力最久,自認功勞最大,而且他和郭威有著不可抹殺的血緣關係,最重要的他是在這皇宮是裡除郭威之外權力最大的人,怎能甘心將皇位拱手讓給一個外人。
也許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可在這個亂世裡麵南背北稱孤道寡的人又有幾個是名正言順的呢。如馮道那樣享譽多年的老者,也並非儒家傳統意義的道德君子,更何論自己這個武夫。
郭威留柴榮在身邊侍奉,這讓李重進大為嫉妒,每天傍晚十分他也要拉上張永德一同向郭威請安,既是為了彰顯存在也是為了探查郭威的身體狀況。
他剛剛出了門就見張永德從一旁廡房裡麵出來,“抱一,和我一起去見陛下吧。”
張永德伸著懶腰道:“陛下近來身體不錯,今天就不不必去了吧,我下了衙還有要事做。”
“什麼要事,不就是去金水河嗎?要不要我與公主知會一聲。”
“公主雖然位尊卻賢淑才不管我去不去金水河,不過重進兄相求,我自沒有不應允的道理。”
“怎麼是我求你,陛下難道不是你的嶽丈,為了公主你也要每日三省!”
“是!我去還不成嘛!”
兩人說著話便往後閣而去,因為相隔不遠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誰知卻竄出來一群人將他們攔住。
羅複邦上前拱手道:“陛下今日不見外人,兩位上官還是請回吧。”
彆說李重進聽了這話不爽,就連張永德也不痛快,“胡說八道,本官是陛下的女婿,李指揮是陛下的外甥,加之我二人又是陛下的近臣,你怎麼敢說是外人。咦……你不是紅巾都的嗎?”
張永德四下一打量,通往後閣的入口都有紅巾都的士卒,不由得麵色一變,“現在陛下並不上朝,崇元殿也不需要爾等站崗,怎麼不向我稟報就進宮了,徐羨在哪兒,讓他出來見我!”
張永德話剛說完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卻不是羅複邦急著去找徐羨,而是他身後的李重進撒開腳丫子掉頭就跑,拐了彎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