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義兄弟(2 / 2)

亂世小郎君 宇醜 7355 字 10個月前

看猱子離去的背影,徐羨心中稍稍有些煩亂,這是他第一次向一個無辜的人下手。自從見了陳摶,他就隱隱的不安,陳摶是唯一知道他辛秘的人,也可能是唯一輕易置他於死地的人。

徐羨好歹是一陣節度,就算是英明果敢的柴榮要殺他都要顧念三分,可是在陳摶那裡就不一樣了,不用明槍暗箭,也許他哪天心血來潮,念上一句咒語或者燒一張紙符自己就完蛋了。

即便陳摶不會這麼做,可難保徐羨的仇人不會逼迫陳摶這麼做,放著這麼一個隱患到處亂跑,實在是叫人牽腸掛肚,隻有徹底除了方能心安。

紅巾都擴編不用徐羨再到街市上找人了,找來幾個有眼力的囑咐道:“你們都知道標準,最好是身體健康老實本分的軍戶子弟。”

吳良歎氣道:“令公實在是難為人,軍戶子弟是個什麼德行你最清楚不過,老實本分的比青樓的處子難找,麻瓜、猱子那種歪瓜裂棗的不一樣能打仗。”

“我是叫你找老實本分沒說叫你找模樣方正的,先緊著老實本分的選,那些操蛋的混賬玩意兒等進了營再狠狠調教!”

眾人齊聲應諾退出營帳,徐羨泡了一碗茶正要小憩一會兒,許浪就進了來稟道:“令公營外有兩人說要見你,說是你的兄弟,一個叫劉慶義另一個叫王政忠。”

徐羨眉頭一皺自語道:“他倆怎麼會來找我?”

世上的絕大多數結拜非是處心積慮或者思慮周詳,反而是酒後頭腦發熱一時衝動結果,所以常常發現義兄弟並沒有那般義氣,彼此之間相處不過是礙於規矩或是出於利益,義社十一兄弟其實也逃不過這條法則。

一次酒後心血來潮,給十一個人身上施加了守望相助彼此幫扶的道義。可是要說到真情實意,徐羨和麻瓜、大魁等人的關係都要比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要親近。

任何一個團體之中都要有個核心人物,義社十一兄弟之中的核心角色自然是趙匡胤,再接著就是李繼勳、韓重贇,徐羨可能在他們眼力也許隻是個人傻錢多任眾人蹭吃蹭喝的角色。

至於這兩位則是半點存在感也無,許浪剛才來通稟時徐羨差點沒想起來兩人是誰,對兩人的到來自然也萬分的詫異。

可人都來了,徐羨不能拒之門外還得親自起身到了營外相迎。隻見劉慶義和王政忠正站在門外,一人抱著一壇子酒,另外一人懷裡揣著一個油漬漬的紙包。

到了跟前徐羨立刻拱手道:“兩位兄長怎得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叫我好設宴款待。”

王政忠用胳膊肘杵了杵劉慶義,“俺就說知閒不是那種踩低捧高的人,不僅見了咱們還親自來迎,回頭你得自罰三碗向知閒賠罪!”

劉慶義笑道:“我沒眼力自是該罰,彆說三碗三十碗也喝得!”

徐羨笑道:“這裡可不是喝酒的地方,兩位兄長快到營裡請。”

三人攜手進到了營帳,徐羨立刻吩咐道:“許**夥房……不,你帶幾人去長樂樓弄一桌酒菜用食盒盛來,記得再拿幾壇好酒!”

劉慶義道:“何須那般麻煩,自家兄弟喝酒就算有一包鹽水蠶豆也能喝下一壇,更何況有五斤肥嫩的牛肉。”

他說著將懷裡的大紙包放在桌子上打開,儘是切好的紅潤肥嫩的牛肉,笑嗬嗬的對徐羨道:“這是頭一歲大的小牛,從山坡上滾下來摔斷了腿不能用了,農家得官府允許宰殺了吃肉,正好要叫我碰上買了一條腿。我知道知閒愛吃牛肉,連忙叫你嫂嫂煮了切好給你送來。”

徐羨捏了一塊放在嘴裡,“平常吃的都是病死的老牛,像是這般肥嫩的還極少吃過,小弟能有此口福可沾了兄嫂的光了,小弟回頭要好生謝謝嫂嫂才行。”

王政忠把酒放在案上一拜手道:“值什麼,說起來是兄嫂該謝你才是,多虧了你給了家裡一些酒坊的股份,不然家裡日子哪有這般好過,出門前俺家婆娘千叮萬囑我扯幾尺綢子回家,說是給紅孩兒做兩身夏天的穿著。”

“這般麻煩嫂嫂真是過意不去!”

……

三人寒暄一番,便捧著酒碗就著牛肉吃喝起來,一碗烈酒下肚已是麵紅耳熱,見兩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徐羨試探問道:“兩位兄長似有話與我說。”

兩人對視一眼,劉慶義道:“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倆今日來找知閒,除了說話敘舊還想在你這裡謀個職缺。”

徐羨故作訝然,“難道兩位兄長此刻沒有職位在身嘛?”

王政忠歎了口氣道:“不瞞知閒老弟,兄長我如今隻是小小的都頭。”

“我記得兄長可是在龍捷軍任一營指揮使啊!”

劉慶義笑道:“這個就說來有趣了,去年打淮南李繼勳邀請王兄到他麾下作戰,說是跟著他隻管撈功勞,誰知吃了個敗仗。王兄被降了職如今隻是個都頭,原本也怨不得誰,可是李繼勳卻不降反升,如今成了右武衛大將軍統管內衛,卻對王兄不問不聞。”

王政忠打斷道:“老劉不準這般說李大哥!”

“你拿他當大哥,他又何曾拿你當過兄弟,但凡替你說過一句話求個情也不至於降職。”

“李大哥也是自身難保,不為我說話我也理解,說起來咱們終究不是先帝的元從親兵,自是跟李大哥比不得。”

徐羨又看看劉慶義,“我記得劉兄在虎捷軍任都虞侯,難道也是吃了敗仗被降職了?”

劉慶義嘿嘿一笑,“倒不是吃了敗仗,知閒知道我是個直腸子得罪了上官,南征時被尋了個由頭降了職,如今隻是一營指揮,每日還是小鞋不斷,非要把我逼走。我聽說紅巾都要擴編至五千人,除了主官之外就有兩個都虞侯出來,我倆便求到知閒這裡來了。”

見徐羨遲遲不答,劉慶義道:“不瞞知閒,在來尋你之前,我倆已是尋過李繼勳、趙元郎和韓重贇皆是被拒絕,我倆心裡確實有些不痛快。知閒和他們不一樣,平時我們兩家受知閒頗多照應,你若是拒絕我倆,我倆心中亦不怨你。”

“不瞞兩位兄長,紅巾都裡最忌諱任人唯親,殿前司更不比彆處,這兩個都虞侯陛下怕是要親自任命。即使一營指揮我也隻有舉薦的權利,我能直接任命的不過是都頭而已。

若是兩位兄長願意到橫海軍,我可以直接任命你們兩個做指揮使,節度使府佐僚大多也都空著,押衙、虞侯、兵馬使任憑兩位兄長選擇,過個一年半載的可以舉薦你們做推官、判官、司馬、支使甚至是副使。”

王政忠道:“反正都是都頭,在紅巾都任都頭可比在龍捷軍任都頭風光。知閒儘管放心,俺刀槍棍棒弓馬騎射沒一樣疏鬆,上了陣絕不叫你丟臉。”

劉慶義沉吟良久才道:“知閒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有沒有品級倒沒那麼重要,我就做節度使府的都押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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