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使得容易暴露蹤跡。”
“令公!令公!”猱子突然帶著一人他突然急匆匆的跑回來,“令公,斥候回來了。”
潘美聞言喜道:“我就說大軍不會撤走的。”他又問猱子身邊的士卒,“可曾見到陛下了”
猱子笑道:“監軍弄錯了,這個斥候隻是下官早上派出去查探遼國大軍的,快把你知道的告訴令公!”
那斥候立刻向徐羨稟道:“回令公,屬下今日發現燕山腳下的遼國大軍已經撤了。”
潘美聞言神色一怔而後神色驟變,他抓著斥候的肩膀問道:“你確定遼國大軍已經撤了?”
斥候回道:“屬下確定遼國大軍已經撤了,是往東北方向去的。”
潘美聞言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遼國不會無緣無故的撤軍,唯一的可能就是周軍也撤了,而且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就如他剛才說的一樣,柴榮萬萬沒有撤軍的道理,他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柴榮駕崩或者發生兵變,可他又無處求證。
此刻與其擔心柴榮不如擔心自己,周國大軍已退便意味著他們徹底的深入敵境的孤軍,就如徐羨說的那樣他們已經到了絕路。
對了,徐羨為什麼知道大軍會撤離。他們明明和大軍音信斷絕除非他預先就知曉,甚至直接參與了其中的陰謀,他猛的扭過頭來看向徐羨。
隻見徐羨蹭的站了起來,大笑著喊道:“兄弟們都起來了,老子有重要的的事情告訴你們。”
茂盛的草叢裡麵立刻鑽出好多人來,一個個的都是滿臉紅包,都是被草叢裡麵的蚊子咬得。
大魁扔掉頭上的草葉子,“令公有話直說就是,俺聽著哩!”
徐羨朗聲道:“諸位兄弟可知道,我等跋山涉水吃儘苦頭來到此處所謂何事?”
吳良回道:“難道不是奉陛下軍令來此潛伏配合大軍夾擊遼軍嗎?”
“沒錯!咱們就是奉了陛下軍令來此配合大軍夾擊遼軍的!”徐羨聲音一頓,“可是剛剛猱子查探到遼國大軍已經撤回了上京。”
眾將士聞言哈哈大笑,隨後七嘴八舌的叫罵,“聽說契丹蠻子善戰,還沒有開打就跑了,真他娘的孬種!”
“契丹人定是懼怕陛下天威,這群沒卵蛋的慫貨!”
“胡說,明明是懼怕令公威名!”
“令公不如帶著咱們殺到上京,搶個契丹娘們回來暖床!”
……
徐羨重重的冷哼,“淨想好事,看來你們腦瓜子沒幾個好使的,還不知道遼國撤軍意味著什麼!”
他扭過頭來看看麵色灰白潘美,“看來潘監軍應該明白了,你就給兄弟們解釋解釋吧。”
潘美起身望著土坡下眾人道:“遼國撤軍,意味著我們周國的大軍也撤了,而且不會再回來。”
剛才還在嬉笑的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可很快就爆發出歇斯底裡的怒吼,大魁衝上前來揪住潘美的衣領,“你是說朝廷把我門丟在這裡了!陛下把我們拋棄了!是也不是!”
不能怪大魁衝潘美發火,因為監軍就是代表著皇帝,潘美也不掙紮辯解道:“一定是大軍出了極為重大的變故,陛下有不得已之處。”
九寶道:“就算是朝廷換了皇帝那也不能把咱們丟在這裡一走了之!”
“就是,大軍走了,咱們在這裡就是等死,朝廷要給咱們一個交代!”
“都快要死了,還要什麼交代!”
“對,先把這個監軍給殺了再說!”
……
不僅紅巾都的士卒群情激奮,就連潘美揀選而來的五百士卒也是不可遏。這不怪他們,五代的兵大爺可以辜負將帥,可以辜負百姓,可以辜負朝廷,甚至可以辜負皇帝。
是寧可我天下不叫天下人負我的那群人,即使紅巾都的士卒接受了後世現代化的軍事訓練和理念,可是這輩輩相傳相互侵染的惡劣品質,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的。
一群人已經抽刀圍向潘美,要將他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憤,潘美大概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他也不反抗梗著脖子等死。
隻聽徐羨突然喝道:“慢著,饒了他!”
大魁看向徐羨,“令公,他害得咱們到這般境地為何還要饒他!”
“此言差矣,他也不過時聽令行事,說起來他也是受害者。諸位兄弟殺了他不過是一時痛快,可於事無補。他也使得了刀槍心眼也好使,咱們要想回到大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不如留著他將功補過。諸位兄弟以為如何啊?”
殺不殺潘美不重要,可是說到能回到大周,眾人立刻有了興致。九寶湊過來大聲問道:“令公說咱們還能回去?”
徐羨反問他道:“我們如何回不去?”
九寶道:“海上是走不通了,咱們想要回大周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穿過幽州回到大周境內,雖然遼國大軍撤了,可幽州還有數萬兵馬,尚有好幾座關口想要回去怕是不易。”
“幽州確實有數萬兵馬,卻要留大部分人馬守衛後周城,最多的能擠出來兩三萬人圍堵我們。遼國的南京留守又是個沒用的貨色,被成德軍堵在滹沱河不敢動彈,難道咱們不如成德軍?至於回去的線路我早就籌謀,保證能把你們帶回去,難道還不信我!”
即使三關尚在遼國手上,徐羨也可以走幽州東邊的薊州、寧州一線回到橫海,薊州那是徐朗生父的地盤,寧州在他們出發已經向柴榮投降,這個計劃完全可行。
至於蕭思溫麾下的藩漢軍,徐羨當真沒有放在眼中,可他若是知道耶律休哥帶著一萬遼國最精銳的宮帳軍在幽州等著他,便不會這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