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創是個成年人,還是一個有責任心的成年人,在賈巴沃克島上他照顧著77期的大家,來到這裡他也在不斷的思考著神座出流的存在,或許他永遠都是在為彆人操心的那一個,一副沒辦法放手的無奈模樣。
成年人日向創比誰都清楚自己可能有點不正常,畢竟也沒有哪個人腦子裡還有另一個自己,自己還心安理的該乾嘛乾嘛,還帶著這顆□□努力拯救世界。
像一個不自知的精神病。
但是,他很難不去在意神座出流。
日向創也有過無法接受現實的時候,他痛恨著因為才能而被劃分的世界,對自己的無能感到厭惡,頭痛到難以入睡,連哭泣都哭不出來,他懷揣著最後一點希望將自己放在希望之峰學園的實驗台上,忍受著一次次手術,最終連自己都失去。
而這所有悲哀又痛苦的一切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神座出流。
他是他難以割舍的苦痛和期望。
沒有人可以和自己的過去釋懷。
就像是之前那場夢,他隻能從鏡子裡窺探著神座出流的內心,那個人將一隻手蓋在他的眼睛上,卻不斷的讓他看著自己。
日向創也想看,內心也鼓噪的想要得到些什麼,但最終,他能觸碰到的也隻是鏡麵而已。
這場屬於他又不屬於他的過去。
神座出流轉頭看向他,紅色的眸子在和他對視,片刻後神座出流開口,“你在難過,為什麼?”
“沒有。”日向創淡定的移開視線,他甚至都要佩服自己,這句話竟然能說的那麼輕鬆,甚至連呼吸都沒有頓一下,他認真的看著周圍,“既然有了兩條線索,應該還會有第三條線索,我們要趕緊找到絕望碎片,儘快離開。”
“在裡麵呆的越久,變數越大。”
神座出流打量著他,似乎是確定日向創並不想繼續,於是他移開視線,邁過地上昏迷的人群往前走。
兩人來到了一開始神座出流判斷日野原一落水的位置,那裡站著一個和日野原一樣貌相同的年輕人。
和日野社長不同,這個年輕人穿著普通的便服,沒有戴眼睛,一身書卷氣的被綁在燈柱上,他不斷的大聲呼救,可是周圍都是昏迷的人,壓根就沒有誰來幫助他,於是他隻能沮喪的低下頭。
“三年前,莫夢社長日野原一遭遇綁架。”神座出流平靜的念出日野原一的生平經曆,“綁架者是蒼之使徒的一位異能者手下,他不滿蒼王的利益分配,於是擅自去綁架沒有犯罪的名人意圖獲得大量錢財。”
“日野原一便是其中一位受害者。”
這段生平是日向創和神座出流一起看的,聽到神座出流開了頭,他立刻便想到了後續。
當年蒼旗的恐怖.分子事件沸沸揚揚,偵探社和軍警一起徹底處理掉它們也是在幾個月後,那時日野原一被當作人質進行了相當長時間的對峙,最終軍方的一位異能者擊斃犯人將日野原一救出來。
但是,這對日野原一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心理創傷,他閉門不出,正在進行的遊戲研發被迫中斷,或許是因為經過了這一遭才明白遊戲和現實無法共通,他打心底抵觸槍械遊戲。
後來他終於打開心結,繼續製作之前沒有製作成功的遊戲,並在三年後進行公測。
也就是現在這款致使無數人昏迷的傳奇遊戲。
“去把他放下來。”神座出流指了一下捆住日野原一的繩子,“最後一個彩蛋線索需要把他拯救下來才會開始。”
“用改變過去的方法來進行彩蛋?這位社長先生還真是奇怪。”日向創低喃著,“沒有哪個遊戲製作人會把自己的經曆做成彩蛋放在遊戲裡吧?而且還是這種程度的彩蛋。”
神座出流看了日向創一眼,接著才開口,“這是他絕望的根源。”
“唉?”日向創驚了一下,“絕望?”
“嗯。”神座出流淡定的回答:“已經沒有第二個人更符合絕望宿主的定義。”
在這個遊戲世界,除了日向創和神座出流外全部都是昏迷的人,在昏迷的人之外隻有這個還在運行的彩蛋遊戲以及不遠處不斷落下的俄羅斯方塊,而經過彩蛋的說明,俄羅斯方塊也是日野原一早就設定好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形成和日野原一脫不開乾係。
這是日野原一即使絕望也放不下的東西,於是便在獨屬於他的遊戲世界中不斷的輪回著。
這是遊戲彩蛋,也是日野原一的人生。
日向創表情複雜的走過去,在日向創接近後,日野原一終於像是發覺到了什麼一樣抬起頭來,他用期望的眼神看著日向創,滿目都是求救。
他說:“先生,你是來救我的嗎?求你了!救救我!”
“當然。”日向創解著繩子,“社長先生不要太激動,放輕鬆,繩子有點難解開。”
“是,是!”日野原一瞬間放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激動的不斷說著話,“太好了,我被救了,我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
“我的遊戲還沒做完,那是一款超棒的遊戲,我可不能在這裡死掉。”
日向創將繩子解開,他看著這個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的人,“你一定會成功。”
“當然!我可是天才遊戲製作家!”日野原一合上手掌,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日向創,“請問先生你叫什麼?你拯救了最天才的遊戲製作家,也拯救了最好的遊戲,我會報答你的!”
一個非常自信的年輕人形象。
日向創莫名感覺自己看到了77期的大家。
他們也是這麼自信,在自己的領域中沒有絲毫遲疑,不得不說希望之峰學園選擇的人確實有一定的估量,與其說是才能,不如說是在未來可以改變世界的人,所以超高校級的貴公子和□□都能成為才能。
“不,我不需要報答。”日向創開口,“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最想乾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