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在比賽裡贏了,我就能繼續畫畫了。”赤木瑛人這樣說。
他是赤木瑛人的附庸,活著就是為主人格抵擋傷害,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讓主人格活下去,一旦主人格不舒服他就要頂班,每次醒來看到的都是自己的作品被不斷的賤賣。
憑什麼……
“我也是有夢想的,憑什麼我就不能活的像個人。”
這就是,他的絕望。
一段無法作主的人生,一個永遠都無法成功的夢想,以及永遠成為影子的傷害。
他想要成為單獨的人,但現實卻告訴他,彆說成為一個人,你最喜歡的畫都要被拋棄了,你什麼都抓不住,因為你就是一個在陽光下才能出現的影子,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影子是不是殘缺。
更沒有人在意一個影子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他想:我到底傷害過誰?
連想要畫畫都要努力的用力的去拯救,為了一場比賽拚儘全力,隻為了讓赤木瑛人,這個名麵上的主人格獲勝,以此來委曲求全的挽留自己可以畫畫的機會。
難道這就是影子的命運嗎?
可是憑什麼……
黑白熊在大笑著,他甚至開始拍手,像是在嘲諷著所有人。
你看,絕望就是這樣的東西。
這是多麼有趣的事情。
也是在那一刻,日向創突然意識到,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和神座出流的關係。
他們共生共存,即使沒有同樣的目標也會往同樣的方向行走,會考慮對方的感受,甚至是將主動權讓來讓去。
隻有他們,才會努力的想要對方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更多的痕跡。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為有人死去,館長才會放棄這場比賽。”日向創低著頭,他的聲音很輕,“我明白你想要獲勝的心,但是,你為什麼不會想到這個結果呢?”
“什麼結果?不,我不在乎。”赤木瑛人說:“我隻在乎我要贏。”
“既然你這麼喜歡畫畫,那麼為什麼不去試試。”
日向創說:“你不是天才嗎?”
“你那麼自傲自己的繪畫天賦,為什麼不去自己試試?”
赤木瑛人笑了,但是他的笑容裡滿是掩飾不住的悲憤。
是的,他有天賦,他自傲自己的天賦,但是,畫畫的人可不是他,而是赤木瑛人,那位討厭畫畫的主人格。
他不思進取,從副人格那裡繼承來的畫技被他糟蹋的越來越差。
主人格擁有絕對的主動權,他是沒辦法在比賽途中幫主人格代筆的。
所以,他一定要保證主人格這個廢物獲勝,所以,他必須這樣做,他想要贏,想要繼續留下來。
即使,這樣也是一種無法訴說的絕望。
“不要取消比賽。”到頭來,赤木瑛人也隻能這樣不斷的哀求著,“一定不會再有人死了。”
“折木先生,求你了。”
警察從窗口跳進來,他們用力的將赤木瑛人摁倒,確保他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在恍惚過後,赤木瑛人睜開眼睛,他驚恐的看著周圍,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唉?唉??救命!”赤木瑛人迅速變成之前那位懦弱的人,“發生了什麼?好痛!警察先生,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我沒做什麼壞事。”
目暮警官走過來,“將人帶到單獨的審訊室。”
“要請醫生來嗎?”
“請一個在外麵觀察一下。”目暮警官這樣說。
警察們壓著驚恐的赤木瑛人往外走,目暮警官跟在後麵,在經過日向創的時候他對著日向創點了點頭,接著表情嚴肅的離開,隻剩下日向創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甚至沒有回禮。
折木十小心翼翼地走進日向創,他說:“日向警官?”
“不,不要叫我警官,我正在休假。”日向創這樣回答。
“好,日向先生。”折木十點頭,“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請問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準備回去了,館長還在等我把最後的結果告訴他。”
日向創點頭,“非常感謝折木先生和館長的幫助。”
“不不不,這不需要感謝,畢竟我們大家都想讓這件事快點結束。”折木十連忙擺手,“那麼再見了。”
折木十迅速離開,最後日向創也緩步離開警察局,他站在門口,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絕望宿主找到了,但是,如何根除絕望宿主的絕望呢?
他不值得原諒,因為他殺死了那麼多的人,他是一個自私到極致的人。
所以,要如何才能讓絕望碎片轉化為希望碎片。
這樣想著,日向創在路邊走著,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發現自己回到了赤木瑛人的家。
【出流?】
【去看看,或許會有不錯的收獲。】神座出流這樣說。
日向創眨眨眼睛,他看了看周圍,接著走到門口將房門旋開。
好在上次他出來後隻是將門關起來沒有鎖上,所以這次並不需要開鎖。
這裡和日向創上次看到的完全一致,沒有人過來,也沒有人破壞,房間裡安靜的很,隻有地上那幾張畫分外顯眼,日向創看著那些畫,片刻後他走進旁邊的畫房,房間裡比想象中的還要亂。
在畫房的地上,日向創看到了一張畫,那張沒有署名的畫被扔在垃圾堆裡,隻有幾點紅色讓日向創發現這和其他垃圾不一樣。
日向創將那幅畫展開,接著他發現這是一副完成了一半的畫作,還被重重的踩了一腳,顯得格外難看。
彩色的鳥被黑色的籠子關起來,鳥在不斷的啄著籠子,落在籠底的羽毛血跡斑斑。
陰暗,痛苦,鳥的眼裡是蔚藍的天空,它的身上是無形的鎖鏈。
日向創想起了這次比賽的主題。
自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些事,所以字數少了一點,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