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的聲音提高了些,“回答我!”
清淺心知靜姝惱了,可她又不明白靜姝為何惱她,“清淺的主子是滄藍國長公主且歌殿下。”
“看來你還沒忘記。”靜姝說完又道:“那我再問你,穆姑娘是誰?”
清淺這下明白了,師父惱她,全是因白日裡她的舉動。
師父向來不苟言笑,臉上的笑容更是連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可今日不過是師父同穆姑娘第一次見,師父竟對穆姑娘笑了,故她氣急了才會那般。
可她的本意不過是想嚇嚇那穆姑娘,豈會真讓那石凳砸著她的腳?
“主子未來的駙馬,清淺知錯了!”
靜姝道:“五十鞭,自己去暗房領罰。”
“是,師父!”
且歌打量著這家私塾,看上去雖簡陋,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倒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桌子左側花盆裡的花引起了且歌的注意,她走近了些,這花倒也生得奇怪,長得這般高,她可從沒在禦花園和長公主府裡見過,“清淺,這花叫什麼名字?”
清淺搖了搖頭,殿下向來不關注這些花花草草,故她也沒有特意去探究,她的師父靜姝更沒教過她識得這些,她哪兒知道呀,“清淺不知。”
倆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正好傳入小花的耳裡,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竟連萱草都不識得。
且歌隻是隨口問問,並非真的想要一個答案,她將目光移到桌案上,拿起桌上的紙瞧了瞧,字跡倒是秀麗的很,她若猜得沒錯的話,應是出自穆絮之手了。
“你不能動夫子的東西!”不知是誰先說出了這話。
且歌抬眼,望著那個正往小夥伴身後藏的小男孩,“夫子?”
說的是穆絮?
且歌本以為穆絮不過是在私塾裡協助,倒也沒想到她是夫子,看來這詞是她作的,且歌重新審視了這詞,發現頗為新穎,不至於誤人子弟,夫子二字當得起。
且歌又隨意翻了幾頁,最終在一頁停下,她有些愣了,慢慢地,從詫異變成了欣喜不已。
殿下為何笑得這般開心?
清淺湊近了些,上麵寫著什麼之乎者也,治國什麼的,看得她頭頻頻發暈。
且歌笑道:“清淺,找到了!”
“小姐,找到什麼了?”
“這人文采甚好,對治國見解獨到,實乃當今狀元之才,若他此次參加科舉,狀元怕是非他莫屬!”
即便且歌評價再高,清淺也不想再看這篇文章了,她最怕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了,比起這些,她更喜歡舞刀弄劍。
且歌拿著文章問孩子們道:“你們可知這是出自何人之手?”
沒有一個人願意回答且歌,都生怕她是壞人,到時告訴了她名字,她再把江夫子抓起來怎麼辦?
官老爺可都是沆瀣一氣,且歌看起來又是非富即貴,還帶了這麼多人,那些人腰間都彆著把刀,不把且歌往壞處想都難。
且歌柳眉輕挑,笑道:“放心,我不是壞人。”她說完又喚了聲清淺。
清淺拿出一錠金元寶,放在桌案上,“你們之中誰要是回答我家小姐,這桌案上的金元寶就歸誰。”
清淺知道,人才是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對於這方麵,殿下向來不吝嗇。
小夥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金元寶啊,彆說他們,就連他們爹娘這輩子都沒見過,得值多少銅板呀,若是得了這金元寶,那家裡的日子豈不是會好過些?
一小女孩兒拽了拽小花的衣角,她顫顫巍巍道:“小花姐姐,我怕...”
小花握了握小女孩兒的手,她憋紅了臉,鼓足勇氣道:“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
“清淺!”
清淺又放了兩錠金元寶在桌案上,“這些金元寶能夠讓你們買好多好東西,你們可要想清楚了,隻要告訴了我家小姐,還會有賞。”
“我們是不會說的!”小花道,她們才不會出賣江夫子。
小夥伴們見小花都那麼勇敢了,也壯著膽子道:“我們是不會說的!”
“我們是不會說的!”
且歌放下手中的東西,她不怒反笑,這穆絮教的確實不錯,至少她們沒在金錢的誘惑下出賣師長。
“清淺,走。”即便她們不告訴她,她在滄藍國要查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白馬寺位於長安城的近郊,此寺廟香火繁盛,每隔三月便有一次廟會,而這天來上香、擲筊、祈福和求簽的信眾絡繹不絕。
穆絮和江懷盛替捐助私塾的好心人祈福後,便去了大雄寶殿,還未走近,就老遠見一群信眾圍著一老和尚,穆絮有些納悶,平日裡白馬寺就算再熱鬨,也不至於這般,究竟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