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二人逃到淵國國土,皇上和殿下還能去淵國拿人不成?”男子道。
淵國與滄藍國力相當,穆絮不過是一區區女子,皇上和殿下又不傻,豈會因她與淵國大動乾戈?
男子說的話不無道理,可他若是逃到了淵國,那便是背棄列祖列宗,背棄滄藍,他同穆絮要一輩子隱姓埋名,功名與光宗耀祖,那更是不可能!
男子一眼便看穿了江懷盛的心思,嗬,都到這份上了,還舍不得功名利祿?考不考得上還難說,還真當自己是狀元不成?
“舍不得此番科考?”
江懷盛沒有回答男子的話,他猶豫了,留在滄藍還有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可能,隻是穆絮與他再無緣分;逃去淵國,一輩子隱姓埋名,因原是滄藍子民,故不能參加淵國的科考,亦不能在私塾教書,他要靠賣字畫,穆絮要靠做女紅維持生計,但他二人能夠廝守一生。
不逃,他不甘穆絮同旁人成婚。
逃,他不甘舍棄功名。
他究竟該如何選擇?
“算上今日,再過三日便到大婚之日了,你可要想好了。”男子說完又幽幽道:“江兄還真是大度,竟願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同一個女子成婚。”
不!
江懷盛握緊雙拳,一想到穆絮要同且歌成婚,他便能感覺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穆絮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絕不能同旁人成親,更何況,且歌還是一放.蕩成性的女子!
“兄台,我該如何做?才能阻止穆絮與那蕩.婦成婚?”江懷盛此時太過激動,早已是口無遮攔。
話音剛落,男子那雙陰鷙的眸子落在江懷盛身上,心裡生起一絲殺意。
江懷盛隻關心他該如何帶穆絮走,故並未察覺到男子的眼神。
男子沒了好性子同他詳說,“一切我自有安排,你無須擔心,城西郊外有片竹林,你隻需帶著穆姑娘逃到那兒便可,自會有人來接你二人。”
見江懷盛沉思,男子又道:“我若是想殺了你,你斷不會活到現在。”
江懷盛掩下心底湧起的懷疑,“兄台多慮了,在下並不是懷疑兄台,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說。”
“兄台為何要幫我二人?”若是他同穆絮被抓,難道男子就不怕他把他供出來嗎?
“你二人逃走自是對我有利,不若誰會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男子看了江懷盛一眼,又道:“與其猜忌我的身份,不如仔細想想該如何勸穆姑娘同你一道走。”
這語氣可同方才完全不一樣,江懷盛再怎麼也知男子惱了,隻是江懷盛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如何惹惱了男子?
江懷盛起身,拱了拱手道:“方才在下若是說錯了話,還望兄台切莫怪罪!”
男子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這些銀票你且拿去,途中必定用得著。”
江懷盛看了看桌上的銀票,既然他同穆絮逃走對男子有利,那他便不客氣了,“兄台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儘,日後必定好生報答兄台搭救之恩。”
“不必了!”男子說完便拂袖而去。
反正最好不要讓他再見到他二人,不然....
江懷盛看著男子逐漸遠去的背影,倒是個怪人,隨後將桌上的銀票收入懷中。
“公子不要啊,千萬不要尋死呀。”
“你放手,我雖無能,無法替殿下分憂,但也絕不會為殿下增添一絲煩惱,待我死後,倘若殿下來看我,你且告訴她一句話,容蕭謝過殿下的恩寵,此生無法再侍奉殿下,來生容蕭還願跟隨殿下身側。”
且歌站在門外,容蕭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入她的耳裡,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多感人的話呀。
門被侍從推開後,且歌走了進去,“蕭兒是因何事這般傷心?”
看到且歌來了,容蕭頓時委屈極了,他扔下手中的青瓷碎片,擦著眼淚哽咽道:“殿下.....”
清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翻了個白眼,這容蕭哭的比女人還娘,一點男人樣都沒有。
“這是怎麼了?跟本宮說說,本宮替你做主。”且歌道。
容蕭嘴角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意,卻也隻是轉瞬即逝,他抽泣道:“有殿下這番話,就已經足夠了,容蕭死而無憾,就算是受再多委屈,容蕭也願意。”
本以為且歌再追問幾句,他就可以道出下麵的話來,若是殿下念舊情不肯處死盧星,好歹也要將他逐出長公主府,屆時他再收買些人,將盧星神不知鬼不覺地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