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絮答應他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江懷盛問道:“我給你的玉佩可尚在?”
穆絮將玉佩拿了出來,這是江懷盛在她及笄那天交於她的,當時他說這玉佩是他娘的遺物,自此她便一直都帶在身上。
江懷盛深情款款地看著穆絮,“好好收著,這是憑證,日後我可是要娶你過門,我娘在去世前一直同我說,這玉佩是傳給江家兒媳婦的,我心中的妻子,從來都隻此你一人。”
穆絮紅了臉,她緊握著手中的玉佩,方才的憂愁全都煙消雲散,“恩。”
“穆姑娘。”身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穆絮聞聲扭頭,定眼一看,倒也真是巧了,竟是那日在街頭與書生發生爭執的女子。
穆絮笑道:“姑娘,怎麼會是你?”
清淺道:“我同我家小姐一道來白馬寺上香,沒想到會在此地遇見穆姑娘。”
穆絮這才往清淺身旁的且歌看去,她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豔,莫非這世間當真有仙子不成?
似是察覺到且歌也在看她,她慌忙躲開了與且歌的對視。
穆絮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如此看來,彆有一番風情,直教人想將她擁入懷中,倒也不愧是沈小小的女兒,且歌淡淡笑道:“穆姑娘?昨日聽清淺說起過,聽聞捐助雲啟私塾便是由穆姑娘發起的,為此早就想見一見穆姑娘了,穆姑娘心地善良,肯為學生做這些,實乃令且歌佩服。”
穆絮笑道:“小姐過獎了,我不過是做了些能做的事罷了。”
江懷盛有些恍然,他低下頭,這小姐莫非跟戲書上的狐狸精一般,能勾人心魂?
但很快,“且歌”二字吸引了江懷盛的注意,他可記得,在滄藍國能被喚做且歌的,隻有當今聖上的胞姐,就是那個嫁了七次人,回回都克夫,麵首無數,極其放.蕩的且歌長公主殿下。
似是察覺到江懷盛的猜測,且歌笑道:“南宮且歌,敢問穆姑娘芳名?”
“穆絮。”
“這位是?”
江懷盛拱了拱手,“在下江懷盛。”
江懷盛心中多了一分較量,這南宮姓在滄藍國是大姓,從且歌的裝扮和氣質來看,必是非富即貴,這大戶人家家裡可沒有一個善良的主,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穆絮生性單純,若是被算計上,那就遭了。
“這離城內倒還有段路,不如穆姑娘和江公子同且歌一道走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等江懷盛拒絕,且歌又道:“家父向來教導且歌要日行一善,正好且歌此次想同穆姑娘商量商量如何捐助私塾。”
“南宮小姐要捐助私塾?”穆絮問道,這長安城的私塾也不少,為何且歌偏偏要挑雲啟私塾捐助?
且歌從來都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睛會如穆絮的這般乾淨,乾淨得不染一絲雜質,她微微點頭笑道:“當然。”
江懷盛無奈,將要拒絕的話硬生生給被憋了回去,隻得由著穆絮,但心裡對且歌的提防又多了一分。
“不過,我得知道捐助的銀子都會花在哪兒。”
且歌的此番話將好心人裝得徹底,倒也真真徹底打消了穆絮心底那一絲顧慮。
且歌到底是長公主,心機深沉,說起謊話來連眼睛都不帶眨,難得且歌並無大戶人家小姐的架子,穆絮不過才離家不久,以往沈小小還在世時,又護著她,近兩年來雖也曾接觸過世間險惡,但與皇宮鬥爭來比,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罷了,她哪裡是且歌的對手,隻一道走了一段路,且歌就將穆絮哄得以為她真是好心人,若不是江懷盛在一旁攔著,怕是穆絮早已對她推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