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師父?
清淺正要穿衣開門,靜姝便已推門而入。
見到靜姝後,清淺原先有些蒼白的臉,竟變得紅了一分,她現下可是隻穿了....
“師父...”
靜姝向來是個不喜多言的人,“趴下。”
清淺隻覺得自己的臉開始有些發燙,比起在師父麵前裸.露,她更怕師父走。
清淺挪著身子,在被子的掩蓋下趴在了床上,這扭扭捏捏的樣子,完全不似麵對劉璞玉二人時的那般從容冷靜。
靜姝將汗巾洗淨,瞧見床上那染滿鮮血的中衣,柳眉微瞥。
靜姝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格外小心翼翼地替清淺擦拭傷口,生怕將她弄疼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清淺背後的傷痕上,哪兒有注意到清淺那紅得不像話的臉。
清淺是歡喜的,於她而言,隻要有師父在,彆說是挨這麼點疼,就是再挨十鞭二十鞭,她也願意!
“可還疼?”
語氣雖如往常一樣冷淡,但清淺卻聽出了靜姝對她的關心,清淺將頭埋低了些,遮住了她臉上的笑容,她道:“不疼。”
有師父在就不疼,後麵的話她沒說,如今亦不敢說。
——師父師父,今日清淺護了十二皇子,且歌殿下賞了清淺桃花糕,師父你嘗嘗!
——你這手怎麼了?
——護十二皇子時被樹枝劃了,不過師父你彆擔心,清淺無礙!
——坐下!
——師父,清淺真的無礙,不過是一點小傷!
——彆動!
——師父...
——還疼嗎?
——不疼了,有師父在就不疼!
——你呀你,油嘴滑舌!
——師父你笑了?師父笑起來真好看!
——師父你笑笑,再笑笑嘛,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十二皇子說了,生氣是會變老的。
——你倒也愈發膽大了,竟逗起師父來了!
——師父彆生氣嘛,清淺知道錯了,清淺再也不敢了...
——誒?師父你笑了,你笑了,師父你笑了...
清淺暗自覺得慶幸,好在自己向來不喜與旁人同住,故她每回受傷時,師父總會來給她上藥,這亦是她最歡喜的時刻...
待桃花同翠竹二人去歇息後,穆絮從床上起來,將蠟燭點燃,雖說她已拜了乾親,可她心裡終究有些不自在,蔡夫人待她這般好,總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接受人家的好吧,故她想納個鞋墊,待改日去蔡府時,贈與蔡夫人。
而此時,兩個身影正慢慢往穆絮的住處靠近,行動極為鬼祟....
“殿下,若是劉大人不死心,硬是要纏著陛下,求陛下賜婚該如何?”
且歌依舊沒有睜眼,朱唇輕啟,聲音清緩,“劉璞承已經沒用了,劉仁也失去了最有力的臂膀,劉仁就算再怎麼疼劉璞玉,也斷然不會讓他跟本宮沾上半點關係,隻要劉仁不答應,劉璞玉再怎麼折騰都沒用。”
再者,試問誰會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先後娶同一個女人?!
清淺點了點頭,殿下言之有理。
可還有一事她不明白,即便殿下不中意劉璞玉,為何要那般嘲諷他,殿下不是也曾讚賞過他作的詩嗎?
冒著惹怒且歌的危險,清淺還是問出了口,為的不是她強烈的好奇心,而是劉璞玉眼裡的那股真誠,讓她為之動容,“殿下為何不願給劉大人一點機會?清淺倒覺得劉大人是真心....”
未待清淺說完,且歌睜眼看了看她。
清淺被看的身子一僵,沒說完的話也咽了回去,她低下了頭,“清淺越矩了,求殿下責罰。”
且歌又閉上了雙眼,“責罰就免了,清淺,跟在本宮身邊這麼久了,怎麼還不明白人心是會變的?”
清淺嚇得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下,“在清淺心中,隻有殿下一個主子,清淺對殿下絕無二心,求殿下明鑒。”
且歌抬了抬清淺的手,示意她起來,她的本意也並非是嚇她,清淺的忠心,她豈會不知?
且歌的語氣放柔和了些,“起來吧。”
“謝殿下!”
突然,倆人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尖叫以及馬匹的嘶叫聲,亂糟糟的響成一片。
清淺下意識擋在且歌麵前,警惕地看著四周,“殿下,小心!”
馬車在劇烈動蕩,一個驟停,且歌堪堪穩住身子。
“清淺,你去瞧瞧外麵發生了何事。”且歌吩咐道,若是有刺客,隱在暗處的暗衛早就動手了,怎會等到現在都還沒聽到刀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