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先聽小女子一言?”
“穆姑娘請講。”
“男女有彆,公子這般出手終有不妥。”穆絮又看了看清淺所綰的發髻,又道:“姑娘尚未許配人家,如此對待公子,尚可理解。”
書生被說的臉色更是紅了幾分,可偏生穆絮的語氣,讓人氣不起來,心底反而樂意聽她的“教誨”。
穆絮說完後又看向清淺,而這次卻一言不發。
比起穆絮的眼神,清淺更願意接受百姓們看她的眼神,因為穆絮眼裡是無儘的包容,宛如一潭清水,什麼罪惡都可以被洗滌乾淨。
可這份包容卻比責罵還讓她受不了,清淺開口對書生道:“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
惡婆娘都這麼說了,他再糾纏下去,那就是不給穆姑娘麵子了,書生道:“在下也有不當之處,還望姑娘莫要和在下計較才是。”
見這事了了,穆絮便也放心離開了。
清淺怎會讓穆絮就這樣離開,她可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百姓們之所以在這兒,看樣子跟她有莫大的關係。
“小姐請留步!”
穆絮轉身,不解道:“姑娘,還有何事?”
“我看街上這麼多百姓,不知今日可是有何喜事?”
穆絮抿嘴輕笑,解釋道:“並非有喜事,百姓們今日是前來為私塾捐助銀兩的。”
清淺恍然,“那小姐是?”
“自是乞討之人。”
清淺微愣,試問誰能把乞討說得如此輕鬆?
待她回過神後,發現穆絮早已不見,也隻留下一句:“若是姑娘也想捐助,那姑娘下月可得早些來。”
清淺又向百姓打聽了些消息,便回去向且歌複命。
清淺剛掀開紗簾,便見且歌睜眼看著她。
“殿下,打聽到了,今日百姓之所以圍在這兒,是為了給私塾捐助銀兩。”
語調輕揚,“哦?”
“乃一穆姓女子自發,姓名不知,像是不久前才到的長安城,隻知道百姓們都稱她穆姑娘,每隔一月便會在街上為私塾的孩子們乞討。”
“乞討?”且歌又挑開帷裳,見街上的百姓們還未散去,乞討能有這麼多人送銀子,她還當真是第一次見。
這女子倒是心善,可惜是個傻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放下身段去乞討,卻未必能夠獲得學生的感激。
一旦學生把這看做理所當然,她不僅得不到感激,倘若某日不去,還可能落個埋怨,何苦呢?這法子又能持續多久?
“是,方才那穆姑娘還說,讓殿下...讓殿下...”
“讓本宮什麼?”
“讓殿下下月趕早。”清淺麵色無常,她印象裡,那穆姑娘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且歌放下帷裳,指腹扳弄著手上的白玉鐲,半響才道:“派人去查查她。”
“是!”
且歌倒真想好生瞧瞧,究竟是什麼人敢讓她下月趕早!
車外突然傳來一個男聲,“啟稟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報。”
且歌擺了擺手,清淺下車聽後,回且歌道:“殿下,是府裡的容蕭和盧星二位公子,今日容蕭公子不小心把盧星公子的扳指給打碎了,似是殿下賞賜的那枚,二人便吵了起來,盧星公子怒氣難消,便動手打了容蕭公子,一來二去,倆人都受了傷,容蕭公子氣不過,想找殿下,怕是.....”後麵的即便清淺不說,且歌也明白。
“於是容蕭便派了侍衛來喚本宮?”聲音平緩,讓人聽不出喜怒。
“是,容蕭公子還說了,若是殿下不回去,他便上吊自儘,屆時殿下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且歌輕笑,對車夫道:“回長公主府,倘若耽誤了一刻,本宮看你的腦袋也彆要了!”
“是,殿下。”車夫聽後嚇得渾身冒冷汗,哪兒還顧得了那麼多,駕著馬兒飛快地趕往長公主府。
“劉大人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