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與猴子繼續一路向西,越是遠離大唐國境,其道路便越發崎嶇難行,翻山越嶺不說,還多是懸崖峭壁,再加之臘月寒天,朔風凜凜,不到數天的,那匹矯健白馬竟已病倒了數回之多。
若不是曾為弼馬溫的猴子擅長些神通,多次施展手段,怕是這匹白馬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匹自顧不暇的白馬彆說是讓唐三藏騎行,便是自身都難保。
“苦哉……”
唐三藏拍了拍素白僧袍褲腿上沾染的泥土,扶了扶翻山越嶺之下而有些歪斜的毗盧帽,長歎了一聲。
“這般行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抵達西天大雷音寺……”
不得不說,不曉得神通遁術,難以騰雲駕霧,踏空而行的唐三藏經曆了這數天不間斷的翻山越嶺,已經很是期待小白龍的登場了。
對於唐三藏而言,如今有了猴子這個全能打手,目前最重要的燃眉之急便莫過於解決坐騎問題了。
忽然間,唐三藏莫名有些理解為何關二爺有了赤兔之後,看誰都是插標賣首之徒的感覺了。
這個事例,充分說明了一匹好馬對於男人的重要性。
而恍若無事地在前麵開路且牽著白馬的猴子,對於唐三藏的這番感歎權當沒有聽到。
一連數天的功夫,本就機靈聰慧的猴子反應過來後,很快便隱隱感覺到自己怕是被這個師父也坑了。
正所謂有一便有二,這數日幾乎天天都需要洗刷紫金缽的猴子始終感覺自己被侮辱了,故以正暗地裡憋著一口氣,也就沒有心思接話。
忽然,猴子那雙圓碌碌的眼睛轉了一下,回想起回花果山之時馬元帥所提的建議,說道。
“師父,今日的齋飯可有甚想法?”
被猴子這麼一提,唐三藏當即下意識地咂了咂嘴巴。
不得不說,一連數天都是野果野菜搭配天然露水為餐,即便是這數年來早就習慣吃齋的唐三藏也有些索然無味的感覺。
葷腥……
唐三藏心中早已是饑餓難耐,忍受不住犯戒的念頭了。
隻不過不管怎麼說,唐三藏終究還是相當重視自己作為師父的形象的。
畢竟數天前,自己為了忽悠猴子離開,還言辭鑿鑿地聲稱寧願餓死,也絕不沾半點葷腥,如今才過去了幾天的功夫,這麼快改口,實屬不妥。
所以,即便唐三藏心中已經下意識地念起了記憶之中那《報菜名》的順口溜: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
但表麵上唐三藏還是維持著穩重淡然,仿佛不沾人間煙火地輕聲說道。“齋飯之事,為師無甚要求,悟空看著辦就是了。”
猴子一聞此話,心中暗喜的同時,恍若無意地點頭說道。
“那行,師父無甚要求也好。”
對於猴子的小心思未曾知曉的唐三藏,此刻僅僅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注意力卻是全然便路邊一個破敗的石碑上的幾個大字吸引了過去。
蛇盤山!
貧僧的坐騎,正版的白龍馬要來了。
霎時,唐三藏的精神便為之一振,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又再度往前走了數裡,唐三藏不時眼神往著懸崖下那條鷹愁澗看去。
假若唐三藏沒有記錯的話,貧僧命中注定的坐騎白龍馬便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