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謙虛了,相比之當年金蟬子的才氣無雙,聖僧的詩琴雙絕,也絕不遜色也……”
頓了頓,十八公等妖心悅誠服地齊齊讚道。“看來不管轉世幾次,金蟬子之姿,依舊那般風華絕代,絕世無雙。”
唐三藏聞言,微微一笑,一手捏著僧袍,一手在麵前擺了擺,謙遜地說道。
“諸位仙翁著實是過謙了,貧僧這撫琴之法,也不過是一路西行以來,平時閒暇無事,偶爾自娛自樂罷了,無甚名師指點,想來其中必然多有缺陷,卻是上不得台麵。”
“不不不,聖僧的撫琴技藝或許算不得超凡入聖,但技藝終究隻能算是旁枝末節,聖僧琴聲之中那悠悠意境,才是聲樂精粹所在,遠非些許技藝能比的。”
對於操琴之術也略通一二的淩空子開口說道。
“淩空子施主過譽了,過譽了……”
隨即,唐三藏頓了頓,看了看天色,說道。“諸位仙翁,適才貧僧受邀至此處,匆忙之下卻是未曾告知徒兒們,如今時辰已然不早,卻是該回去了,以徒兒們心憂。”
然而,十八公等妖又豈願如此之快便讓唐三藏離去,當即連連勸阻,說道。
“我等驚於大聖的威風,故以不敢在大聖麵前現身,怕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被大聖一棒取了性命,但實則當真對聖僧毫無惡意也,且亦是為了報答當年金蟬子點化之恩也。”
“沒錯沒錯,我等千載至今才能與聖僧再逢。更何況天光晴爽,雖夜深卻月明如晝,聖僧且再寬坐坐,待天曉自當遠送過嶺,屆時也可與諸位高徒再會。”
“就一晚,一晚即可,料想諸位高徒與聖僧彆離一晚,還不至於心急如焚。”
……
一晚?!
唐三藏隻能說十八公他們可當真是誤會了什麼。
若是自己當真是一夜未歸,唐三藏相信猴子他們就算遵從師命不敢做那些放火燒山的事情,沒有引十萬天兵天將下凡地毯式地將這荊棘嶺翻轉過來找,也絕對以那“法天象地”神通將這個荊棘嶺給乾脆推平了。
當時唐三藏之所以跟著十八公短暫離開片刻,不過是以為金蟬子在這處留了多少後手,不太想讓猴子等人知曉,所以才打算悄悄離開片刻罷了。
不想……這裡大概僅僅有著的是金蟬子不足與外人道也的往事,再兼之在這處已經呆了幾個時辰,唐三藏卻是有些坐不住了,生怕沒有自己在身邊看著,猴子得翻天去了。
“諸位仙翁的心意,貧僧卻是領了,不過貧僧那些徒兒們性格暴躁,也還有著幾分頑劣,貧僧所擔心的卻是他們會在這期間惹出禍事來,那可就是罪過了。”
“那便再待片刻,再待片刻……”
十八公聞言,語氣卻是妥協了不少,轉而勸道。
“當年金蟬子曾於這木仙庵之中埋下了素茶,且感慨之間冀望千百年後還能來取飲之,故以我等具有靈智之後,便一直守在這處等待著,如今聖僧既然到了,還且飲上些許,也算是不負我等千年的心意,如何?”
“這……好吧……”
最終,唐三藏還是答應了下來,並非是嘴饞當年金蟬子留下的好酒……好茶,而是感動於這些草木精怪的等待。
若是按照他們所說,當年金蟬子不過是埋下了素茶,隨意地感慨了一句罷了,卻是不想無意中被周遭這些靈智漸啟的草木精怪聽了去,自此即便是化了形,也不願離去,反而是在這千裡樹海之中等待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