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國王那箭術確實是驚天動地,讓唐三藏為之心生讚歎,但那消瘦的身軀遮掩不住外強中乾的本質。
甚至唐三藏很懷疑,如今這個朱紫國王是否還能張得開當年射傷二雀的後羿弓?
隻不過,唐三藏很是理解朱紫國王的心情便是了,任誰的正宮夫人被掠走了三年,對方還時常上門以著照顧夫人的名義討要錢財宮女生活費之類的,換做是個普通人,怕是早就腦淤血而亡了。
而朱紫國王身為一國之君,能夠堅強地活到現在,每日還拖著病軀沉浸於處理國事奏折之中,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君王氣度了。
當然,或許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猴子沒有治好朱紫國王之前,他每日隻能如同植物人那般躺在病榻之上眼睜睜地看著,有心無力;如今可以下床之後,衝動激憤之下有所行動,也屬正常。
一念至此,於心不忍的唐三藏開口勸說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身負社稷之重,不可輕動也,何不三思而行?”
朱紫國王聞言,微微歎息了一句,與著唐三藏度步至左右無人之處,說道。“唉,聖僧有所不知,非是孤不顧社稷黎民,實則是倘若孤再無行動,怕是要步先祖後塵。”
“嗯?先祖後塵?”唐三藏疑惑地問道。
“沒錯……”朱紫國王那雙略顯渾濁無神的眼睛一轉,注視著唐三藏說道。
“孤也不瞞聖僧,亦沒有瞞的意義,先祖後羿自姮娥奔月而去,深患相思之疾,自此弓弦蒙塵,不久便鬱鬱而終,所治部族也分崩析離,孤這一支卻是流浪了許久才再度於這處再度建立朱紫國。”
“相思之疾?!”
唐三藏咀嚼著這個對自己而言異常陌生的名詞。
“是也,祖上有一言流傳而下:射手不需要女人,她的存在隻會讓自己銳利的眼蒙塵,迅捷的手遲鈍,不可動搖的心智分崩析離,最終整個人化於青銅黑鐵,泯於眾人……”
“但先祖所傳承而下的技巧卻是需要彙聚萬民願力,自身亦須至情至性,再兼之人族繁衍終究非一己之力所能繼續,一旦靠近女人,妄動真情卻是難以避免之事。”
聽著朱紫國王那唏噓無奈的發言,唐三藏差點以為夢回前世。
“聖僧以為呢?”見唐三藏的表情似乎有些動容,朱紫國王開口問了一句。
唐三藏雙掌合十,答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可近女色,故以相思之疾,貧僧卻是不懂。”
隻不過,道出這句話之時,唐三藏的腦海中隱隱有著一朦朧身影浮現。
“對對對,倒是孤一時昏了頭。”
朱紫國王臉上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說道。“孤其實明白身上這病疾並非是單純丹藥所能醫治,定是暗中用了什麼大神通。畢竟凡俗的醫治手段,孤已然嘗試了三年之多,非但是朱紫國,便是附近鄰國的名醫都儘請過了……”
“故以孤才會貼出王榜,生出尋找能人的心思,除了想要醫治軀體的病症,亦是想以朱紫國一半江山社稷為托,請其務必照料朱紫國萬民之安危。”
頓了頓,朱紫國王臉色肅然地向著唐三藏問道。“不知聖僧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