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縷陽光透過鎖死的窗戶照進屋子。
無數腐爛到露出枯骨的手從屋子的四麵八方伸出,緩慢地朝床的方向靠近。
漆黑粘稠的液體從房梁上滲出,像雨一樣淋淋漓漓地墜落。
一滴,兩滴,落在了沉睡的姑娘臉上。
雲團掙紮著睜開眼,卻並未發現異常,但後頸莫名一陣灼熱。
錯覺嗎?
她坐起身,又繞著床檢查了一遍,最終在床板底部發現了一個金色油漆烙印的奇怪符號。
大一的時候,雲團在圖書館借過一本書,叫《符咒文化大觀》,當時覺得好玩,隨意畫了幾個,當然沒什麼作用。
興許是安慰劑效應,這個文化存留至今,一些村莊裡,仍然沿用。
但她對那些符號有點印象,用來祈福祛病的,絕對不是這個形狀。
她繞著屋子走了一圈,特彆留意家具上刻畫的符號,最終在床板、房梁和衣櫃上各發現了一個。
但有所不同的,是床板上的金色符號一角有點褪色,而另外兩處都是完整的。
……還好昨天沒打開衣櫃。
她有種莫名的慶幸。
雲團拿起鏡子努力地照了一會兒,找了好多角度,都看不見後頸發燙的地方。
把擋在門前的櫃子移開,取下變形的衣架,她用手扒拉了幾下頭發,就出了門。
剛一出門,雲團就正對上走來的景煜,他手裡拿著一塊濕毛巾,大概是剛剛洗漱完畢。
“早上好。”
她習慣性地微笑,藏起心中的不安。
誰料,那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直接走過來,拿起毛巾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頓搓!
“乾……嘛?”
雲團的臉被擦得生疼,推又推不開,隻能在心中咒罵幾句。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半分鐘,景煜把手移開的時候,小姑娘瓷白的臉已經變得通紅。
像剛從枝頭采下的櫻桃。
“臉上沾了臟東西。”景煜說著,輕歎一聲,“你當心點,這裡的一切,都是數據合成,有很多超出常理的東西存在。”
“謝謝。”雲團捂著後頸,覺得臉皮都薄了一層。
“不客氣,你死了我們都出不去。”景煜說著,開門進了屋。
門又關上了。
開門的那一瞬間,雲團看到床板已經被拆了,這兩兄弟用多餘的木板拚成了簡易的床架,隨便鋪了點東西當床墊。
屋內的很多擺設也換了位置。
這麼大的變更,動靜應該很大,但隔壁的她硬是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雲團等臉上的紅褪下去一點,就到客棧大堂去了。
她想了一會兒,認為這不是一個必死的局,否則係統不必送她新人保護分,而且安排這麼一個特殊的身份給她——景家兩兄弟肯定有什麼特彆的辨認方法,才會這麼篤定她是漁人。
既然是新手任務,那必然有後續的升級任務、多次直播。
倒不如趁此機會先熟悉一下樂園的規則。
但老板娘說田寶今天起得晚,早點時候都要過了,請她幫著催一催。
雲團欣然應下,今天她藏在袖子裡的不是半截木棍,而是衣架改裝的一根細細的鐵棍。
用來戳人,殺傷力比木棍大,也不容易被搶走。
根據指示,她找到了田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