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逐漸轉向微小,柏油路的細微顆粒晶瑩潤澤,似是水墨畫裡濃墨重彩的部分。
淡色的人行道地磚、銀灰的商鋪卷閘門,皆是畫麵留白。
風從關不緊的窗戶滲入,水分蒸發,帶走不少的熱量。
最初的新鮮勁兒過去,雲團倒覺得有點冷了,於是掏出一個暖寶寶,啪嘰一下貼在心上三寸的位置。
她曾看到某個博主說,血液從心臟流出,經過這一點,湧向全身,把暖貼擺在此處,直接從源頭加熱,會非常有效。
——如果沒效果,她一定要去那條博文下麵吐槽一句。
十分鐘後。
雲團陷入了一個詭異的狀態,軀乾極熱,四肢冰冷。
顫栗從脊椎一路往上,傳到大腦,又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她隻能扯下發燙的暖寶寶,貼在膝關節的位置,試圖平衡一下冷熱。
又過了兩小時。
他們回到了當初埋胖老頭的地方。
那個坑空了,屍體也不見了。
景和疑惑地踩了踩坑附近的土層,是硬的,並沒有拿鏟子挖開後又填回去的痕跡。
也沒有任何掙紮的跡象。
“不是,就算有大力喪屍把這家夥拔蘿卜一樣拔出去,也會帶出泥的,這個坑怎麼這麼完整?”他百思不得其解。
雲團用大功率手電筒往坑裡照了一下。
坑裡並不是沒東西。
在地下兩米的位置,那個老人正仰著頭,睜開血紅的眼睛,望向他們。
他的臉幾乎是平鋪在坑底,說不清是身子完全陷入土層,還是隻剩下一個被埋在土裡的腦袋。
老人的嘴一張一合,吐出不少已經凝固的血塊。
三人看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