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練氣幾層?”
林靜兒能感受到魚采薇身上淡淡的壓力,又覺得不太明顯,猜不準,就直接問她。
魚采薇也學著上下打量林靜兒,一看就清楚,身上的靈力還不能收放自如。
這是進階到了練氣十一層,剛剛修為穩固就跑出來了。
之前在楓林穀見的時候還是練氣九層,可見這一年多下了不少功夫。
“跟你差不多。”
反正都臨近築基,就算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林靜兒還想刨根問底。
但魚采薇不想明確回答這個問題,搪塞道:“你自行參悟吧。”
“魚采薇,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好心來找你說話,你,你能不能好好聊天,跟你說話就是氣人。”林靜兒氣得嘴裡隻哼哼,像極了不滿的小豬。
魚采薇無所謂地聳聳肩,“那你找個會說話的人說話去,我還忙著,恕我招呼不周了。”
她剛剛回來,事多,一樣一樣都得準備妥當了,才能閒下來,現在打算去天權峰走一趟。
天權峰是器峰,上麵聚集著歸元宗大部分的高階煉器師,宗門還專門在山腳下設了器物閣,內裡有各級煉器室,方便弟子們兌換煉器材料,煉製法器。
魚采薇想去問問,有沒有龍髓鐵和高階的蛇蛻,要是有,她就直接兌換,順帶把斷塵鞭祭煉了。
“我就找你,才不想去找彆人,你不是忙嗎?沒事,我閒著,你去哪兒我跟著你,”林靜兒趕忙擋住魚采薇的路。
魚采薇突然有點能理解師兄的感受了,被纏得很無奈呀,“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明說好不好?”
林靜兒努了努嘴,沒好氣地問,“你知道鳳長歌已經練氣十二層了嗎?”
“知道。”那天見麵的時候魚采薇就看到了,周身靈韻深厚,肯定也是壓製修為,要去春曉秘境。
林靜兒摳了摳手指甲,瞟了一眼,“你就沒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魚采薇覺得林靜兒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又發現她的神色有些異常,恍然大悟,“你有想法?”
林靜兒的下巴高高抬起,很不服氣,“任誰進階十一層美滋滋地出來,卻發現比自己還小三歲的人已經練氣十二層了,哪能心裡沒點想法。”
之前林誌遠說魚采薇跟鳳長歌不能比,林靜兒當時挺認同,回頭想起來,卻忍不住拿自己跟鳳長歌比。
兩人家世身份相似,同樣來自修真世家,師父都是歸元宗的元嬰修士,資質也相近,真要論起來,林靜兒出身二流世家,鳳長歌出身三流世家,林靜兒的身份更高一籌。
林靜兒就想,魚采薇修煉沒有鳳長歌快,尚且有像師兄這樣的明白人替她辯解,那如果自己被鳳長歌甩在後麵,他人又該有什麼說辭呢?
她想來想去,有點鑽牛角尖,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聽的字眼。
這姑娘也是要強的人,為了不被趕超,一年多來,勤於修煉,終於進階到練氣十一層。
本以為能揚眉吐氣,鎮住場子,沒想到卻被師兄勸說,莫要太張揚,景元峰的鳳長歌曆練回來,已經進階練氣十二層了。
林靜兒當場變臉,擔憂的事居然這麼快就發生了。
她連忙問林誌遠魚采薇的反應,她竟生出和魚采薇同病相憐的感覺。
得知魚采薇兩月多前受了重傷,也才回到宗門,還沒有傳出什麼動靜,林靜兒就特彆想見見魚采薇。
等見著了,鬥了幾句嘴,心裡的煩悶好像消散了許多,又見魚采薇如此看淡鳳長歌的修為,林靜兒突然也沒那麼在意了。
“哎呀,你說,鳳長歌到底怎麼修煉的,師兄說她靈力深厚,境界穩固,絕不是拿丹藥堆出來的。”
魚采薇心說,鳳長歌怎麼會做靠丹藥進階這種影響道途的事。
“你要是也像鳳長歌一樣,到處曆練,不懼危險,經受磨難,幾年之後說不定回來就是築基中期了。”
林靜兒抽抽鼻子,“我倒是想,可我爹娘舍不得我,不會同意的。”
“我相信你爹娘舍不得你,不過這並不是你不出去曆練的真正原因,”魚采薇剖析林靜兒的內心,“真正原因在你,是你沒有下定決心,去過那種大起大落,朝不保夕的生活。”
林靜兒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魚采薇說得對,她確實舍不下現在的生活,如果她堅持要出去曆練,相信爹娘一定會支持她的。
“沒得一番寒徹苦,哪來梅花撲鼻香,天道平衡,既想追求安逸的修煉環境,又想走在彆人的前麵,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一番話,魚采薇是說給林靜兒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林靜兒歎口氣,“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真要為了提升修為去過那種非人的生活,那豈不是失去了修煉的樂趣。”
說完,林靜兒立馬精神了,覺得自己一下子醒悟了,“是呀,為了提升修為,去做內心抵觸的事,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看來我還是按部就班地修煉好,反正我爹娘、爺爺奶奶、師傅、師兄他們不會嫌棄我的,彆人說什麼,我就當放了個,那個,一股臭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