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采薇點點頭,“請便吧。”
清虛四弟子灰溜溜地走了,方元興三人,才放鬆下來,舒心地笑了。
“幸好遇到魚師姐,不然我們三個就得埋骨秘境了。”
郭明錄說完,突然口噴汙血,向後跌去,孫凱在他身後,向前一步抱住了他。
原來三人中郭明錄受傷最重,一直強壓著,剛一放鬆,血往上湧,就支撐不住了。
方元興趕緊給郭明錄喂了一顆療傷丹藥。
“此地不宜久留,馬上離開。”
聽了魚采薇的話,方元興背起郭明錄,孫凱護在旁邊,跟著魚采薇走。
一行七八裡路,前方正是密林,魚采薇找個隱蔽的地方設下了防護陣盤。
方元興剛要放下郭明錄,郭明錄輕咳一聲,悠悠醒過來了。
“老郭,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孫凱關心地問。
郭明錄在方元興的幫助下,勉強盤膝坐下,“渾身無力,胸口有些悶,我得趕緊療傷了。”
說著,從儲物袋裡又掏出一顆丹藥吃下去,閉目煉化丹藥。
“你們也去療傷吧,我來給你們護法。”
魚采薇在陣盤旁邊坐下,也吞下丹藥,默念玄陰煉神訣,蘊養神魂。
方元興和孫凱沒客氣,分彆找個角落,靜下心療傷。
不知不覺間,大半天時間過去了,魚采薇聽到動靜,收功,抬眼看,方元興已經站起來了。
“方師弟修養好了?”
“沒什麼大礙了,”方元興從儲物袋裡拿出玉盒,遞上前,“魚師姐,今天要是沒有你,我們三個的儲物袋就被柴俊他們搶了,失去儲物袋,很可能就交代到秘境了,這是我們三個的小小敬意,師姐彆嫌棄。”
打開看,是那朵最大的玄冰花,魚采薇笑納了,同時神念一動,從儲物袋裡拿出三遝三階上品爆裂符放到方元興手上,“這些拿著吧,在秘境裡用得上。”
“謝魚師姐!”孫凱的傷勢好了,過來正好看見魚采薇給爆裂符,高高興興從方元興手上拿走一遝,塞進自己的儲物袋裡,他的符篆已經告罄,這爆裂符來得真及時。
“冰極寒潭的水寒冷無比,你們是怎麼毫無凍傷地下到潭底的?”這是魚采薇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方元興和孫凱驚訝外露,“魚師姐怎麼知道我們下到潭底了?”
他們明明沒有講過。
魚采薇彎彎嘴角,“你們說呢?如此寶物,就沒有守護靈獸嗎?”
方元興想到魚采薇是從冰極寒潭出現的,突然悟了,“昨天是魚師姐在潭底跟守護靈獸鬥法?”
這不成了他們三人搶了魚師姐的東西嗎?到頭來靠魚師姐保住家當不說,還大剌剌地拿著一朵玄冰花當做謝禮給了魚師姐,再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了。
魚采薇沒注意二人的尷尬之色,她的腦海裡不停地回蕩著“昨天”這個時間。
她在那片荒野至少待了三天的時間,出來後,秘境的時間才過了一天而已。
原來那片荒野裡的時間法則竟比秘境快了三倍不止,真是玄妙之極。
對於未得到玄冰花,魚采薇倒是灑脫,“你們不用不好意思,當時出了狀況,我雖然打敗了守護靈獸,卻沒來得及收起那三朵玄冰花,你們下去摘到,是你們的機緣,我與玄冰花的機緣,便隻是你們送我的這一朵而已。”
方元興和孫凱對視一眼,同時拱手,“魚師姐大氣。”
魚采薇笑了,她不是大氣,而是有失有得,這是常理,“你們還沒說怎麼下去的?”
孫凱直接掏出來一壇子酒,興致勃勃地說:“就憑它,最烈的靈酒,過腸燒,悶上一壇,渾身熱血沸騰,比寒潭還冷的水都能經得住,不過這酒烈性太強,尋常練氣修士喝半壇就醉了。”
這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端看能不能受得住這烈酒,看來這三人都是喝酒的行家。
“這酒哪裡有賣的?”魚采薇打聽道。
孫凱得意地說:“就在宗門坊市的那家三酒小店,店家就賣三種酒,這過腸燒他們釀得最少,不是熟客還不賣,魚師姐要是想買,就報我的名字。”
方元興直接用肩膀懟孫凱,“說什麼呢,魚師姐怎麼會喝這麼烈的酒,要喝也是喝果酒。”
“對,我是喝不得這種烈酒的。”魚采薇更喜歡綿軟口感的靈酒,買來放進桃花,就釀成桃花酒。
孫凱正想向魚采薇介紹三酒小店的果酒,突然聽得“噗”地一聲,三人回頭一看,郭明錄身前全是血跡,他身子向後仰,又暈過去了。
“老郭,老郭,你怎麼了?醒來說話呀。”
任憑孫凱怎麼搖晃郭明錄,他都軟著脖子,雙眼緊閉。
魚采薇注意到郭明錄的脖子上泛起了青紫色的斑點,忙伸手掀起他的衣袖和褲管,發現胳膊腿上同樣布滿了青紫色的斑點,神識掃過他的五臟六腑,“你彆晃了,他中毒了,而且毒素已經侵入心脈,一旦衝入神府,藥石無望。”
“怎麼會?”方元興的神識跟著掃過郭明錄的經脈,明白魚采薇所言非虛,很是詫異,“近一個月我們三個一直在一起,他怎麼就中毒了?什麼時候中的毒?”
孫凱緊跟著說:“也沒聽老郭說過,中毒了總該有感覺呀。”
“中毒了未必就有感覺,很多時候,毒素隻是潛伏在體內並不發作,一旦條件便利,就會迅速擴散,使人救治不及。”攔住孫凱拿出來的三階解毒丹,郭明錄體內的毒素已經擴散,三階解毒丹起不了什麼大作用,魚采薇掏出一顆五階解毒丹喂給郭明錄,這是她身上品階最高的解毒丹。
方元興慌忙為郭明錄輸入靈力,催動解毒丹的藥力儘快發揮作用,“魚師姐,讓你破費了。”
“先彆說話,”魚采薇等待解毒丹入體後的效果,卻發現青紫色的毒斑隻是淡了些,並沒有消退,“看來五階解毒丹也沒辦法解除他體內的毒素,隻能暫時壓製,我觀他體內的情況,一顆丹藥隻能堅持兩三天,我身上還有一顆,要是還找不到解藥......”
後麵的話,魚采薇沒說完,不過方元興和孫凱都明白什麼意思,找不到解藥,郭明錄大概隻有五六天的活頭了。
“哎呀,愁死人,這弄不清楚中了什麼毒,連去哪裡找解藥都不知道。”
方元興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跟孫凱把碰到一起後發生的事細細捋了一遍,哪樣都跟中毒不沾邊。
“或許是他見到你們之前中的毒,甚至在進秘境之前就中毒了,你倆好好想想,他有沒有跟你們提過隻言片語。”魚采薇提醒兩人。
一個絞儘腦汁,一個愁眉苦思,四目相對,全是無奈。
修士重隱私,能拿來說的幾乎都是些雞毛蒜皮不重要的事,真正的經曆,即使是最親密的人,也未必會全然告知,何況他們三人隻是在秘境臨時組隊,脾性相投,才多了解了幾分,其他的,真就沒有了。
“現在急也沒用,等是等不來解藥的,天色暗下來了,晚上在秘境走動很危險,明天一早,咱們帶著郭明錄接著往北走,北邊人多,或許能遇到醫修或是煉丹師,哪怕找不到解藥,能有手段接著壓製毒素蔓延也是好的。”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夜晚在憂慮中慢慢地劃走。
天剛蒙蒙亮,魚采薇就收起陣盤,方元興和孫凱輪流背著郭明錄向北行進。
時至今日,秘境開放的時間已然過了一半,進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收獲,有人的地方江湖多,殺人奪寶的事層出不窮,單人匹馬很危險,有親友同門的,能碰到,都儘量聚在一起行動。
魚采薇他們一行四人,人數不多,還有一個背在身後明顯失去了戰鬥力,一天下來,沒有遇到可求助的人,倒是收到好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
夜幕再次降臨,他們來到一片草原外,放眼看去,野草茫茫,一望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