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巴掌 一巴掌,前緣儘斷,兩巴掌,從此……(1 / 2)

歸元宗轄下, 執法堂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執法隊執行任務,沒有哪個真敢隱瞞反抗, 不予配合的。

沒多久, 第二隊出去的六名弟子先回來了, “稟堂主, 屬下已查明,大比期間, 燕浩隻在洞府、練劍峰和演武場活動, 拜師日後,確實將自己關在洞府, 未曾踏出過一步。”

聽完此話, 燕書函大大鬆了一口氣。

恰在此時,秋林帶隊的執法弟子將牽扯的人帶了回來,是個叫豆娘子的老嫗。

“稟堂主, 百杏林和天佑閣在秘境前兩個月內沒有賣過綿仙露, 經查, 這個豆娘子在秘境前三天煉製過一次綿仙露,並賣了出去, 屬下已經讓她看過了, 確定這瓶綿仙露就是她煉製的那瓶。”

豆娘子進門就趴跪在地上, 雖不至於驚恐萬分, 心裡也直打哆嗦,竹筒倒豆子一樣,把知道的都說了,“那天,有個蒙得嚴嚴實實的仙子來找我, 說要去春曉秘境契約什麼靈獸,怕打不過母獸,才想到用綿仙露毒倒它,我說用綿仙露不如用禁獸粉,仙子卻說靈獸特殊,禁獸粉起不了大作用,就得綿仙露,給的價錢高高的,老婦人一時貪財,就給煉了,真不知道是被用來害人的呀。”

這話一出,燕書函先笑了,果然沒哥哥什麼事,說不定就是鳳長歌買的,殺哥哥奪寶,再做戲把臟水潑在哥哥身上,這下,看她還能詭辯到何時,“請堂主為我哥哥做主。”

華辰真君冷哼一聲,威壓之下,豆娘子直接癱在地上,“既然蒙得嚴嚴實實,你如何判斷是位仙子?”

“老婦人以前在楚豔樓待過,任憑蒙得再嚴實,也能看出男女,何況,女仙子走路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靴子,分明是女靴樣式,老婦人記得清清楚楚,那靴子上還有一串精致的靈槐花呢,錯不了。”

魚采薇微垂的眼眸豁然睜開,靈槐花?她怎麼好似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還有一個人想得比她還多還快,過往在腦中一閃而過,原來如此,就說一個人哪會徹底轉變,不過是迷惑人的假象而已,他頓覺受騙,害心愛之人秘境受難,出來還要麵對同門詰責,一時間頭腦發蒙,身體比想法反應更快,轉身一巴掌揮了出去。

“桑離!”華辰真君震驚,騰地站了起來。

“師兄!”鳳長歌滿臉驚訝地喊。

桑離的巴掌揮出去了,人卻呆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直衝神魂,魚采薇眨眨眼睛,抬手輕輕拂過腫起來的臉頰,突然感覺這段時間的所有就是個笑話,她以為自己退一步改變了就能緩和一切關係,卻原來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她變了,經曆變了,事情變了,可有人的思想卻沒有變,心腸也沒有變。

她想笑,嘴角彎起來,真的笑了,笑得很燦爛。

這時候,笑,比哭,比鬨,更讓人意外,讓人無所適從,說好的鳳長歌殺燕浩一案,怎麼變成了師姐妹相殘,變化快得讓人意想不到。

本就靜寂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唯一在動的,就隻有魚采薇了,她抬手,用儘全身的力氣,“啪”地一巴掌打在桑離的右臉,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臉上,桑離的兩邊臉瞬間鼓起,五根指印清晰可見,像極了兩個染上紅暈的發麵饅頭。

桑離直接被打懵了,哪怕做夢也從來沒有想過魚采薇會當眾還他兩巴掌。

華辰真君刹時黑臉,手背上青筋迸發,捏得指肚已經變了形,終究沒有出聲嗬斥魚采薇。

鳳長歌心頭直跳,目光在魚采薇和桑離兩人之間遊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少初咬著後牙,神色莫名,向後退了兩步。

至於其他人,被這一場場的反轉搞得心情激蕩,景元峰三個真傳弟子一台戲,往日哪有機會看到呀。

魚采薇甩了甩打得又痛又熱的手,不去看桑離呆愣錯愕的反應,也不去看其他人震驚的表情,施施然來在豆娘子跟前,半蹲下來,“豆娘子,你確定看清楚了靴子上的靈槐花?”

豆娘子往後縮了縮,她怕了,這位仙子被打還笑,反手就還兩巴掌,必定是個狠人,挨著她這麼近,會不會突然出手呀,聽清問話,連忙回答,“確定,彆看我老,眼神好著呢。”

“那就好!”魚采薇拿出紙筆和墨,“把你看到的靴子樣式和靈槐花畫出來,楚豔樓待過的人,據說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畫個花樣,對你來說不算強人所難吧。”

“不為難,不為難,”豆娘子欲哭無淚,悔不當初,就不該賣那瓶綿仙露,掙了不到兩百塊靈石,惹出這麼大麻煩,不敢起來,就這麼趴著,提筆畫了起來。

迅影靴的製式,印著小小的靈槐花,黑色的底,白色的花,躍然紙上,猶如實物。

“畫好了?不改了?”魚采薇最後一問。

豆娘子把畫向前推一推,“畫好了,沒錯,不用改。”

魚采薇收走畫紙,心念轉動,兩隻迅影靴就擺在了豆娘子麵前,“一樣嗎?”

豆娘子的鼻子動了動,“靴子後麵有獸情粉。”

沒等她仔細看,靴子飛起,被華辰真君拿在手裡,“極品獸情粉,采薇,是誰?”

“師父,若弟子知道是誰下的,早將人扭到執法堂來了,不過,敢下手的,總會留下痕跡不是,先容弟子辯解眼前事,”先前在秘境,她以尋寶為緊,並沒有深究,在飛舟上想從月影蝶錄下的影像裡找找線索,偏偏月影蝶陷入沉睡,暫時看不成,隻能等它醒來,正如她所說,隻要做過就不可能毫無痕跡,那個人跑不掉的,此時,她擺出手裡的畫讓周圍的人看,“這是豆娘子看到的,師父手裡的是我的靴子,隻此一雙,各位,是一樣的嗎?”

一模一樣的底子,同樣精致的靈槐花,可靈槐花的花樣卻大有不同,畫上的靈槐花極儘開放,渲染出花的燦爛,靴子上的靈槐花,有花有苞,玲瓏雅致,除此之外,還有細微的差彆,畫上靈槐花的心是黃色的,靴子上的花心是紫色的。

“很容易看出來差彆吧,”魚采薇甩手將畫紙扔在地上,“靈槐花很普遍,精巧秀美,喜歡用它做裝飾的人大有人在,絕非我的專屬,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但凡我的衣飾上印上靈槐花,絕不會有第二種樣式。”

魚采薇走到桑離麵前,空蕩蕩地盯著他的眼睛,“師兄,還記得這串靈槐花的花樣是誰畫的嗎?”

桑離默然,他記得,這是魚采薇剛來宗門,晚上哭泣想母親,他畫來哄她的。

當時還因為魚采薇說母親最喜歡紫色,就將靈槐花的心故意塗成紫色讓她開心,尋常的靈槐花都是黃色花心,“我,是我一時想差了,不該......”

“不該什麼,不該懷疑我嗎?再不該你也做了,師兄,從今日起,那串靈槐花的花樣再不會在我身邊出現了。”魚采薇淡漠地看他一眼,轉頭喊了一聲思緒不知道飄到何方的於應龍,“於堂主!”

於應龍抬起眼皮,對眼前這姑娘有點欣賞,不黏糊,有怨就報,闊利,“你說。”

“於堂主,剛才我算自證清白了吧。”魚采薇問。

“算!”於應龍說話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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