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兩字出口,煦照真尊掃了一眼華辰真君,“華辰小子,不得不說真勾起了我的興趣,彆說指點一二的話,再進一步,本尊收魚采薇做記名弟子。”
魚采薇被這番變故直接驚呆,不是連指點都不願意嗎,看過她畫符就改成記名弟子了?
華辰真君霍地站了起來,記名弟子,簡直遠超他的預期。
關鍵是煦照真尊之前從未收過弟子,連記名弟子也沒有,魚采薇要是拜師,現在就是他座下唯一的弟子。
華辰真君攸地看向還有些呆愣的魚采薇,瞬移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胳膊,“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拜見師尊。”
歸元宗並不限製有師父的弟子另去學藝,其中也不犯什麼忌諱,隻要兩位師父同意認可就可以,通常另去學藝再拜師,都是作為記名弟子,不過一般師父都是修為相當之人,像魚采薇這樣師父是元嬰修士,再拜師化神真尊的,還真是前所未有。
魚采薇仿若夢醒,來到煦照真尊跟前躬身一拜,“弟子魚采薇拜見師尊。”
以後師父隻是華辰真君,師尊就是煦照真尊。
“我徒采薇,起身吧,三日後玉衡峰行拜師禮,就這麼定了。” 煦照真尊哈哈大笑,滿意離去。
華辰真君等煦照真尊走遠,設下禁製,笑意爬滿威嚴的臉龐,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
他這些年在外曆練,感悟道法有所得,觸及幾次氣運之說,回憶起初次帶鳳長歌見師父,師父特意提過鳳長歌機緣深厚,同樣的話,在桑離和魚采薇來見的時候卻沒提過,所以聽到神獸紅龍主動認鳳長歌為主時,他立馬給蒼寒真尊傳音,問及鳳長歌的氣運到底有多強。
蒼寒真尊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已參透了其中的意思,當時沒有因為鳳長歌的極強氣運而欣喜,反而讓他心頭染上了些許憂慮。
氣運雖縹緲卻真實存在,紫色氣運是最高的氣運所在,對擁有的人是極好的,但對身邊的人卻未必,有的紫色氣運確實可以無差彆地福澤身邊人,但有的紫色氣運極具侵略性,掠奪他人氣運來滋養自身,還有的紫色氣運,對周圍的人到底是福澤還是壓製,端看兩者的關係。
回想魚采薇和鳳長歌這些年的過往,有些事情其實有跡可循,固然有桑離的作用在其中,誰又敢說沒有氣運的傾軋。
其中的內情,華辰真君隻是心有所應,但絕口不在他人麵前提起,尤其是弟子麵前,半點不曾顯露,怕魚采薇知道後生了心魔不擇手段去對付鳳長歌,紫色氣運豈是那般好對付的,到頭來最可能的結果是魚采薇被氣運反噬自身,毀了道途,這是華辰真君不願意看到的,同樣,怕鳳長歌知道後因此驕矜,移了性情影響道途,這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手心手背,華辰真君想她們的仙途都走得更長遠些。
正如蒼寒真尊所講,氣運本不是一成不變的,因人因事,氣運可增可減,魚采薇跟元家相認之時,華辰真君其實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想著魚采薇的氣運該有所上升,至少不會被鳳長歌的氣運輕易影響,可剛回宗門就見到她被牽扯進桑家之禍,華辰真君心裡又壓上了一塊石頭。
這回魚采薇得空間功法又被煦照真尊收為記名弟子,華辰真君覺得魚采薇的氣運確實不差了,如此也不必擔心她會被鳳長歌的紫色氣運傾軋,門下弟子都能好好修行,他也對得起這師父之名。
“采薇,你修整兩日,後天為師帶你去玉衡峰,這件事還要跟你師祖和師伯報備一聲。”
華辰真君飛去瑤光峰,魚采薇站在峰頂向下瞭望,薄煙彌漫,青翠蒼蒼,好一座生機勃勃的景元峰,向遠處看,諸峰聳立,巍巍峨峨,竟不知怎地越看越覺得不太真切,仿如漸入虛境。
眨了眨眼睛,遠近的景觀依然模糊,卻能清楚看到期間大道小路交錯,四通八達,魚采薇突然有所悟。
她最初的想法不過想求個空間功法,到最後發展成了拜煦照真尊為師,以後她要走的路,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不同,再不同的路,也是她選擇出來的,不管是康莊大道還是荊棘之路,道路的儘頭,一定是她想看到的風景,就好似看到的這些大道小路,穿插而行,終能到宗門入口。
魚采薇眼裡含笑,踏劍而行,回洞府,跟玉麟獸他們分享好消息。
“哇哦,主人你居然多出個師父,化神真尊,比華辰真君修為還高一層,等主人敬了拜師茶,身份自然水漲船高,”玉麟獸突然咧嘴大笑,“那主人你跟華辰真君不就成了平輩,桑離跟鳳長歌見了你得喊師叔。”
“不會,兩邊各論各的,再說隻是記名弟子,不入排行,”魚采薇搖搖頭,“如此變化,我最初雖未料到,結果卻是好的,或許天意本就如此。”
“主人,為什麼說天意如此?”月影蝶不解。
陳諾若有所思,她有前世的記憶,書裡的魚采薇這時候早就被逐出師門,跟景元峰、跟華辰真君的緣分也早就斷了,現在魚采薇拜了煦照真尊為師,雖然隻是記名弟子,可跟景元峰和華辰真君的因果緣分還是分薄了許多,和先前丹田被刺出現裂紋一樣,雖不及書裡所寫那樣嚴重,該來的還是免不了,這便是魚采薇說的天意。
“沒什麼,感慨罷了,三日後我上玉衡峰很有可能在那裡停留一段時間,小蝶你留下守好洞府,對了,酒猴我一並留下來,需要釀酒你安排它。” 魚采薇沒有多解釋,安排好裡外事,就進修煉室繼續細讀荒冥訣。
而這時,玉衡峰上,煦照真尊來見峰主寒淺真君,表示自己要收一個記名弟子。
這可把寒淺真君激動壞了,師叔總算吐口願意收徒弟了,雖然隻是個記名弟子,有一就有二,真是可喜可賀,就是不知道是誰入了師叔的眼,“師叔,您看中了哪個弟子?”
“景元峰華辰的弟子魚采薇。”煦照真尊報了名姓。
寒淺真君仿若遭了重擊,笑容僵在臉上,“不是本峰弟子?師叔,峰上那麼多符道弟子您都沒有看上的?魚采薇有何德何能竟被師叔看重。”
“峰上弟子是不少,他們得到過空間法則烙印嗎?他們從摘星崖得到了空間功法嗎?沒有吧,那有什麼好說的,”煦照真尊留給他一個背影,“三日後行拜師禮,你去跟掌門說,為她趕製身份玉牌。”
寒淺真君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煦照真尊好不容易要收弟子,卻收了個外峰之人,讓峰上的眾弟子知曉,恐怕有得鬨騰。
不管怎樣,寒淺真君還是遵照煦照真尊的話,去麵見了掌門肅川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