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實證明,陸一心確實就隻是皮。
方永年非常紳士, 先用毯子蓋住了她, 然後把她的衣服又往下拉了一點。
真的就隻是一點點,陸一心的臉就開始紅。
她並不是臉皮很薄的人, 但是一旦臉紅就會在全身迅速的蔓延開, 哪怕曬黑了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下遮住臉的抱枕。
方永年正好看向她, 兩人對視。
陸一心眨了眨眼。
方永年歎了口氣。
“自己擦?”他把藥給她。
覺得自己實在太慫錯過了大好機會的陸一心用鼻音唔了一聲, 但是到底, 不敢再堅持。
“我……一會回去擦。”她聲音輕的都不像是她發出來的。
“等結疤了就用這管藍色的,可以祛疤。”被指甲抓破最怕的是感染,傷的不深,隻要處理得當,疤痕應該是不會有的。
“嗯……”懟天懟地的少女此刻軟成了一隻綿羊。
“一定要擦。”方永年幫她把衣服拉好,想順手幫她理下頭發,手伸到一半,還是忍住了。
肢體接觸最容易上癮,現在還沒到時候。
“那個李小安……”方永年皺眉,“跟你是一個宿舍的?”
“嗯。”收起爪子的陸一心乖巧的簡直像一隻貓。
方永年家裡真正的貓喵了一聲,豎著尾巴跳下沙發。
“下次離她遠點。”這人心術不正, 打架抓臉,萬一真被抓到了,弄不好真要破相。
“哦……”陸一心還是軟綿綿的,抱著抱枕乖順的不得了。
方永年沒話說了, 由著陸一心癱在沙發上,自己起身收拾餐桌。
陸一心和那隻肥貓大眼瞪小眼,身後是方永年擦桌子洗碗的聲音,燈光很亮,不是她夢裡麵慣常的暖黃色。
她安靜的轉身,把頭擱在沙發背上,盯著正在廚房忙碌的男人。
他以前上班的時候常年穿著研究員的白大褂,現在上班,常年穿著襯衫長褲,灰色係的,背後看起來,腰很窄。
“方永年。”她喊他的名字,糯糯的。
方永年洗碗的手頓了一下,應了一聲:“嗯?”
陸一心的腦袋在布藝沙發上蹭了蹭:“你喜歡我麼?”
方永年關水,轉身。
陸一心在沙發上隻露出了一顆腦袋,圓滾滾的眼睛圓滾滾的臉。
她的嘴唇微微抿著,因為緊張,下巴下麵的抱枕被她拽得都沒了形狀。
方永年沒有馬上回答,陸一心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得不到答案就急著追問。
她就這樣趴在沙發上,看著方永年洗好碗,看著他給他家的貓開了一罐貓罐頭,換上新鮮的水。
全部都忙完,他去廚房裡又洗了一遍手,擦乾之後,再次轉身。
陸一心還維持著那樣的姿勢看著他,圓滾滾的眼睛圓滾滾的臉。
他慢吞吞的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嗯。”他看著她的眼睛,承認。
他喜歡她,不是叔侄,而是男女。
“什麼時候開始的?”陸一心似乎早就料到了他這個回答,並沒有太驚喜,隻是剛剛才褪下去的臉上的紅暈又一次蔓延開來。
“醫院那天晚上。”方永年有問必答,十分配合。
陸一心這回驚訝了,瞪大了眼睛,許久,才啊了一聲。
那麼……早麼。
她當時……隻是覺得他有點陌生。
“為什麼啊?”陸一心腦子一直在回想那天的場景。
那天……她是被尿憋醒的,那天……她穿著兩截式的睡衣,穿了兩三年的睡衣,以前是長褲後來就變成了七分褲。
那天……和浪漫,和荷爾蒙一點關係都沒有。
為什麼啊?
“我不知道。”方永年實話實說。
其實還有可能更早,但是真正刻到他腦子裡的,對陸一心這個人有異性感的那天,就是在醫院裡。
那一天,他發現他養大的這個小姑娘,是平胸。
陸一心還趴在沙發上,擰著眉回想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永年倒了兩杯水,遞給陸一心一杯。
水裡麵兌了一點蜂蜜,陸一心的嘴不愛喝沒有味道的白水。
陸一心接過水,喝得心不在焉。
“你呢?”方永年也坐在沙發上,隻是習慣性的和她隔著一個位子。
陸一心絕對是發現了什麼,才會有膽子抱上來。
他養大的姑娘他很了解,她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做事情很有分寸。
“喝完酒的那天。”陸一心抿著嘴,“你遞給我的礦泉水是開著蓋的。”
方永年:“?”
“我以前都沒有發現。”陸一心又喝了一口水,“你給我倒的水會兌蜂蜜,你給我的礦泉水會擰開瓶蓋,你以前車子車子裡永遠放著餐巾紙其實是給我用的,你到現在還放著我高考的時候用的參考書,就是為了防止我有問題問你你答不出來的。”
“還有,你房間裡的書架上麵放了幾本大氣科學專業的書。”
她剛才進他房間拿藥的時候看到的。
可以列舉的東西太多。
她那麼晚才發現,是她瞎。
方永年:“……”
他以為他藏得挺好的。
結果陸一心對感情一開竅,就立刻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