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你就空手從寢室裡跑出來了?”幾分鐘前還挺膩歪的情侶進了房間後迅速進入了叔叔訓侄女的狀態。
陸一心撓撓鼻子。
現實真殘酷,她還在回味那個額頭吻呢。
“你不是說你吵架吵贏了麼?”方永年在思考要不要給她泡熱可可。
上次她說喝熱可可胖五斤……
他打開冰箱, 拆了一包香蕉牛奶遞給她。
她居然八點不到就到家了, 沒帶鑰匙傻不拉幾的在走道裡等到十二點。
難怪會在走道裡睡著。
“吵架雖然吵贏了,可寢室裡的氣氛還是很詭異啊。”陸一心咬著香蕉牛奶的吸管, 踮著腳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包小熊餅乾。
方永年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據說自己要胖五斤的人兩腿盤在餐椅上一口餅乾一口牛奶。
“下次吵架出門前好歹換件衣服。”方永年還是皺著眉, “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
陸一心咽下香蕉牛奶,瞟了方永年一眼。
“你以前讀書的時候會吵架麼?”她很好奇。
印象裡麵她隻見過他和她爸爸吵架, 也不算吵架, 是她爸爸單方麵咆哮方永年負責點火添柴。
方永年:“不吵。”
陸一心叼著吸管皺鼻子。
方永年:“……我跳級, 十六歲就讀大一了。”
誰會打一個十六歲的毛孩子。
更何況……
“我大學宿舍是標間,就住了兩個人。”他985線的,又是重點項目培養的人才,本科直博連讀。
誰敢打他……
陸一心的鼻子都快要把自己的臉皺成橘子。
“你好煩。”學霸真討厭。
“晚上不要吃那麼多甜食。”方永年伸手拿走了陸一心剩下的餅乾,把討厭進行到底。
“很晚了。”他檢查了家裡的門窗,“你今天晚上睡我房間,我一會去公司。”
“……你家有兩個房間啊。”陸一心傻眼。
“另外一個房間沒有床。”方永年無奈。
那個房間裡就放了幾個搬家用的紙箱子,空的。
他當初住進來的時候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一天他需要把自己的床讓給陸一心。
這事太曖昧了,他覺得他的嗓子又有點緊。
陸一心撓撓頭。
這麼晚了還要回公司麼?
“你到底欠俞含楓多少錢?”她很嚴肅,“等我以後工作了,幫你一起還吧。”
方永年:“……”
“這事不用你操心。”他想錘她, “這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要是被陸博遠聽到了,他就不隻是被丟出十八樓了,他可能會先被剁成塊。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大學畢業後我媽媽給我留了一筆基金麼,那個錢雖然不多, 但是結婚應該夠了。。”陸一心還沒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一本正經的,“以後,我的工資拿來做家用,你賺的錢就用來還錢。”
方永年:“……你過來。”
陸一心特彆聽話的屁顛屁顛跑了過去,然後被方永年當頭一個毛栗子。
“床上四件套今天早上阿姨剛換過。”方永年根本不想搭理她這個話題,“浴室裡麵黑色的櫃子裡有乾淨的浴巾。”
他看了一眼陸一心身上在過道裡滾了一圈的睡衣和外套。
“你等等。”他進了房間,打開衣櫃。
已經長在他屁股後麵的陸一心揉著額頭探頭探腦,滿臉好奇:“家裡還請了阿姨麼?”
她以為他欠了錢所以日子過的很省的,畢竟一件襯衫穿了好幾年了還沒買新的。
方永年拆了一件全新的白色t恤塞給陸一心,然後彎腰在櫃子下麵的抽屜裡又拆了一條全新包裝的棉質運動褲。
“洗完澡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他說的很平淡。
陸一心踮著腳往衣櫃裡麵看。
“這裡麵怎麼有好多沒拆包裝的衣服?”除了掛在衣櫃上麵那幾件她經常看到方永年穿的襯衫外套,放在下麵一大排都是連包裝袋都沒有拆的衣服,有好多都是t恤。
“我爸媽寄的。”方永年關上櫃門。
陸一心捧著那堆衣服,這次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你有多久沒回老家了?”
她印象裡,方永年車禍後似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有段時間了。”方永年不想多說。
他父母看到他就抹眼淚,他曾經是家裡的驕傲,他爸媽為了培養他犧牲了好多工作機會,他曾經是家庭的中心。
現在不是了。
他就有點怕回家。
而且他父母給他寄的衣服都是他車禍前會穿的,最舒服的棉質衣服,外麵套個白大褂就可以在實驗室裡待很久。
他現在,很久沒有穿過t恤了。
“上個月你爸爸生日的時候我還給他們打過電話。”陸一心一邊說一邊觀察方永年的表情,“聽起來身體都還挺好的。”
方永年忍不住摸了摸陸一心的臉。
“嗯,我知道。”他隻是不回家,但是每周的電話還是打的。
他父母對陸一心的印象很深,他當時出事的時候,陸一心天天放學就來醫院,也不說話,就躲在角落抹眼淚。
他自己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印象,這些都是他父母說的。
說他發脾氣的時候,都是陸一心勸著他吃飯,他不肯吃飯,陸一心就哭,哭著哭著,他就皺著眉頭把飯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