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小安的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那一夥人確實是衝著李小安去的,本來計劃周三晚上守在李小安回宿舍的路上堵人, 結果那天影評社因為陸一心一直念叨著她男朋友覺得這樣不安全提早解散了, 她們兩個人回宿舍的時候,夜市攤都還沒有收。
那夥人就在附近喝了點酒吃了點夜宵, 趁著酒意回到巷子裡一看, 他們之前錯過的姑娘正撅著屁股在空無一人的巷子裡找東西。
於是就有了後麵發生的事情。
本來的意圖是就隻是打算教訓教訓李小安,結果這夥流氓看到李小安長得挺好, 脾氣還嗆, 酒意上頭之後就開始脫她的衣服。
陸一心及時報了警再加上拿著石頭衝進去的樣子著實有點唬人, 不幸中的萬幸是並沒有釀成更大的慘事。
那夥人很快就被抓了,他們找李小安的尋仇的原因,讓人目瞪口呆。
“就……因為軍訓的時候你跟她男朋友借了礦泉水?”陸一心的臉消腫了,耳朵根邊上還有一點淤青。
相比她,李小安傷得重得多,嘴角還是腫的,眼睛旁邊的淤青很嚇人。
“她上個禮拜跟男朋友分手了,她男朋友用的分手的理由是他想追我。”李小安拿著一枚小鏡子檢查自己的嘴角,爆了一聲粗。
陸一心:“……”
“他男朋友一直都想跟她分手,但是因為知道這姑娘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慫得沒膽。”
“結果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爸爸是黑社會老大, 他想著把這事推給我應該沒問題,於是……”
陸一心:“…………”
吳齊:“有病。”
陸一心縮回到上鋪,想了想,又探出個腦袋:“軍訓的時候你為什麼老找有女朋友的男同學要礦泉水啊。”
因為這件事, 她對李小安的印象直接變成了負分。
“我不是要的,我是花錢買的。”李小安翻了個白眼,“女孩子都不肯賣給我,找單身的男孩子話又特彆多,隻有有主的那種比較乾脆。”
吳齊張著嘴:“你要那麼多礦泉水乾什麼?”
軍訓的時候每人每天都會發五瓶,回宿舍了還有飲水機,很多人每天都能剩好幾瓶水。
“……洗臉,做麵膜,防曬啊!”李小安瞪著自己腫腫的眼睛,“你們沒發現軍訓結束後我一點都沒有變黑麼!”
糙女人陸一心和吳齊麵麵相覷,陸一心默默的縮回到上鋪。
她天真了,她以為美女都是天生的。
“但是打架那件事,我還是不能原諒你。”陸一心看著天花板,李小安撕了方永年的照片,此仇不共戴天。
“這事是我的錯。”李小安承認的特彆爽快,“我那時候看你很不順眼。”
她停頓了一下:“而且,你把照片塞在身上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看岔了。”
“你看成什麼了?”陸一心好奇。
“我們係裡麵有個小語種老師,長得很帥……”李小安支支吾吾的,“我以為你偷偷藏了他的照片。”
陸一心:“……啊?”
“那個歐陽老師對不對!”吳齊突然興奮了,“我也覺得他很帥!”
陸一心:“……啊?”
“歐陽老師可是好多人的夢中情人,你沒見過?”吳齊不怎麼大的眼睛瞪成了圓形。
“我……沒啊。”陸一心訕訕的,“而且,怎麼可能有我男朋友帥,你什麼眼神啊,還撕了我的照片!”
“這確實是我不對……教官踩碎的口紅色號我再也買不到了,所以一時激憤……”李小安撓撓頭,決定轉換話題,“不過你男朋友真的好帥。”
穿著黑色大棉襖衝進派出所的時候,她都沒發現他的腿有問題。
她就坐在陸一心旁邊,所以看到她男朋友那條奇怪的腿流著血,臉上卻掛著笑。
他細細的聽陸一心的絮絮叨叨,語氣溫柔的讓在一旁的她都覺得鼻酸。
“我都沒見過。”吳齊有點遺憾。
“我還有他的照片。”陸一心來勁了,拿出手機跳下床鋪。
青春年少的隔閡有時候隻是因為沒有靠的太近。
女生宿舍的魔力在於,不管有沒有臉紅脖子粗扯頭發掐臉蛋,很多年之後回憶起來,仍然會帶著笑,那些吵架了打架了的對象,會變成室友。
室友,一室的朋友,凝結了所有的回憶,最終仍然帶著友字。
***
陸一心其實並不十分明白自己父母對於她和方永年的態度。
她媽媽看起來並沒有同意,但是,也沒有攔著。
她爸爸暴躁了好幾天,對著方永年橫挑鼻子豎挑眼,還私下裡問過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但是,也沒有真的攔著。
甚至今天她媽媽年假結束回禾城,還是方永年開車送去禾城的,回來的時候繞到陸一心學校,大老遠的就看到陸一心在路邊衝著他招手。
她穿著一件很大的紅色高領毛衣,頭上戴著黃色絨線帽子,很顯眼,也很熱烈。
打開車門的時候,帶進來一陣寒風,熱熱鬨鬨的。
“怎麼樣?”她屁股還沒坐穩就開始問。
方永年慢悠悠的把空調溫度調高,慢悠悠的把車載收音機音量調小。
“安全送到了。”他回答的也慢吞吞的。
陸一心脫帽子的動作就停在了半空中,鼓著腮幫子瞪他。
方永年笑,伸手揉了揉她剛剛脫掉帽子毫無造型的腦袋。
“你媽媽沒說什麼。”他不再逗她,“就是比以前客氣了。”
陸一心皺著鼻子。
“倒是你爸……”方永年看了陸一心一眼,“他今天早會又把我的咖啡換成紅糖水了。”
陸一心:“……”
“這種時候,你和你爸真挺像的。”方永年回想到早上那杯齁甜的糖水就忍不住皺眉頭。
“其實他應該隻是不想你喝太多的咖啡。”很像陸博遠的陸一心很懂父親的腦回路,“但是換成普通紅糖水又太便宜你了,所以會特意弄得特彆甜。”
真是一家人。
方永年笑了:“我懂,這件事畢竟太突然了,他們就算要接受,也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