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1 / 2)

你的胡子我的圍巾 映漾 9005 字 10個月前

() 陸一心算了一下,她那天走出去八步。

第二步的時候, 她就開始後悔。

方永年的反應很容易理解, 她自己的爸爸就是這樣,她每次生病她爸爸的反應都很直男, 覺得她太不會照顧她自己, 覺得她病懨懨的樣子看著心疼,然後就粗聲粗氣。

她從來沒有氣過她爸爸, 所以她其實, 也不應該氣方永年。

方永年在她跨出去第三步的時候開了車門, 她悶頭悶腦的往前走了五步,就被他抓住了袖子。

然後她就不動了。

方永年也沒動,兩個人站在停車場裡吹了一會冷風。

“上車吧。”方永年站著沒動,用的是陳述句,可是語氣很奇怪。

不是他一發火就會不自覺蹦出來的的命令語氣,也不是平時說話的時候慢吞吞平和的語氣。

他說的很不確定,仿佛她一搖頭,他就會鬆手。

陸一心回頭。

方永年臉上有點臟,是她剛才下車的時候蹭上去的,米粥乾黏了之後,變成了灰色。

她咬著嘴唇。

方永年拽著她袖子的手動了動。

不是晃, 不是撒嬌,而是非常不安的動了一下。

陸一心沒有被拽著那隻手拉住了方永年另外一隻手的袖子。

方永年怔了一下,歎了口氣,把她拽了過來, 摟到懷裡。

“你嚇著了?”陸一心問得很不確定。

方永年沒回答,隻是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

“上車吧。”他最終還是沒回答,隻是拍拍她的頭。

這一回連他身上都沾上了臟兮兮黏糊糊的東西,他從車裡出來的時候沒穿外套,毛衣黏的有點慘不忍睹。

他幫陸一心打開車門,看著她上車。

他一直沒說話,自己也坐上車之後,隻是調大了暖氣,並沒有發動車子。

陸一心低著頭在方永年的車子裡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她放的巧克力,隻剩下一顆了,她塞到嘴裡,然後拽住方永年把他硬拉了過來。

她覺得他們兩個都急需補充糖分。

她嘴巴湊了過去,嘴對嘴的把巧克力一分為二。

巧克力很甜很甜,唇齒相依的時候,她聽到方永年微微吸氣的聲音。

他眼睫毛很長很長,微微下垂,變成了很悲傷的弧度。

他在陸一心要退開的時候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重新吻了回去,來勢凶猛,帶著巧克力甜到齁的威力,陸一心閉上了眼睛,兩隻手習慣性的握成拳,抵在方永年胸前。

那個吻,時間很長。

巧克力最終融化在舌間,吻完了之後,兩個人都很久沒有說話。

“檢查單。”方永年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仍然是那句莫名其妙徹底激怒了陸一心的話,三個字,語氣完全不同,這次聲音帶著吻後的沙啞。

陸一心吸了吸鼻子,從包裡拿出一疊的檢查單,夾在急診的時候臨時買的病曆本裡。

方永年接過去,一張張的看,從檢查數據再到醫生診斷,他最後又把陸一心的包整個拿了過去,翻看她配好的藥。

“撞我的人是個送外賣的外賣小哥。”陸一心看方永年又不說話了,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覺得說不定比我還小。”

“他嚇壞了,我本來沒哭的,結果看到他嚎啕大哭看起來太可憐了,也跟著哭了。”

“他和我一起去的急診室,我們兩個都做了檢查,然後在急診室裡麵他哭的比我還大聲。”

“檢查結果出來醫生說沒什麼事,我就付了我自己的檢查費用,他堅持要把燙傷藥的錢付了,我就收了。”

“就……除了撞到那一刻被嚇著了之外,後麵其實都蠻平和的……”陸一心輕聲輕氣的。

所以她才沒有當回事。

方永年把那一疊報告單重新塞回包裡,把陸一心身上那件臟到不行的外套脫掉丟到車後座。

“都傷到哪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被磨破的牛仔褲。

本來就是破洞牛仔褲,摔了一跤更是跟災難一樣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手肘,還有手腕。”陸一心低頭看了看腿,“我屁股著地的,所以褲子上就隻是臟,沒有傷。”

方永年一聲不吭的把陸一心的毛衣也脫了,隻留下了裡麵一件小背心。

陸一心:“……”

她知道他想乾什麼,但是……還是有點害羞。

她不安的吸了吸鼻子,今天的內衣是白色的,穿了好幾次了,好像邊緣有點毛邊了……

背心也不是那種緊身的顯露身材的背心,鬆鬆垮垮的……

臨近期末考試,她都忘記了作為一個戀愛中的姑娘需要時刻在意自己的內在美這種基本原則。

“彆動。”方永年擦藥的時候嘶了一聲。

手肘破的厲害,急診室裡麵醫生已經清創消毒了,可是她為了消滅證據穿上毛衣在馬路上狂奔,出了汗再加上毛衣的摩擦,現在看起來又腫了。

她是不是對疼痛沒有什麼感覺。

他們戀愛半年,這都是第三次了。

“這好像是第三次了。”乖乖擦藥的陸一心也想到了這件事,乾笑了一聲,“我今年是不是犯太歲……”

方永年沒理她。

擦好了藥,從車後備箱裡拿出備用的毛毯,避開傷口把她小心的裹好,幫她係好安全帶,終於發動了車子。

“方年年……”陸一心包在毛毯裡開始撒嬌。

她已經氣消了,其實不管方永年下不下車拉她,她都一定會回頭,方永年下車拉她她走了八步,不拉的話,她估計第五步就回頭了。

他們有抱抱也有親親,剛才他們還在車子裡近距離的擦了一次藥,對於她來說,早就沒有氣了。

但是方永年好像並不是。

他一直沒怎麼說話,可能怕她逼急了又像剛才一樣要下車,這一次他沒有再用命令的語氣,他隻是儘量的少說話。

“我剛才下車的時候,你是不是被嚇著了。”她又舊事重提。

方永年剛才的反應太出乎意料,所以陸一心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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