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家四口到到家陸博遠都還在鬨騰。
他從稱呼問題開始糾結到方永年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要拋開禮義廉恥拱他們家的白菜的。
上麵這句話是陸博遠的原話,臊得劉米青在電梯裡一直捂著丈夫的嘴。
偏偏方永年這種時候特彆的有求生欲, 一聲不吭。
於是陸博遠就更鬨騰了。
他甚至不許方永年進自己的屋, 硬是把他拉到他們屋裡,讓劉米青泡茶。
他說他要聊一聊。
“你以為現在這樓裡還隻住了我們兩家麼!”劉米青跺腳, “這樓上樓下都是你們公司的同事, 你也不嫌丟人!”
“方永年都醉成這樣了,趕緊讓一心帶他進去休息!”劉米青攔著不讓陸博遠拽方永年進屋。
“我才不賣女求榮!”陸博遠一句話堵回去, 拽著方永年的手就往屋裡走。
陸一心在後麵心驚膽戰的跟著。
她剛才臨陣倒戈已經讓方永年記在心裡, 一路委屈到現在了。
連扶他的時候都低垂著眼睛, 走路跌跌撞撞的。
小孩子一樣。
不賣女求榮的陸博遠真把方永年拉到家裡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他進了屋就坐在沙發上,因為放鬆,酒意就更加肆無忌憚。
所以他就又開始講故事。
還是童話故事,暗黑的那一掛的。
“爸為什麼每次喝醉了酒就開始講故事啊。”陸一心想起了上次劉米青封閉項目的時候,似曾相似的畫麵。
在泡茶的劉米青眼睛有點紅。
“你小時候他講了很多。”劉米青看了丈夫一眼,“但是那時候太忙了,就隻能錄在電腦裡,回家讓你外婆用電腦放給你聽。”
沒有辦法陪陸一心長大,始終是他們夫妻兩個最痛的地方。
陸一心也紅著眼睛抱住了劉米青。
“但是方永年在乾什麼啊?”劉米青聽了一陣子發現這還不是她丈夫一個人在戰鬥。
“配音。”陸一心又哭又笑。
其實都還是沒有變,隻是這一次她再靠近方永年, 他不會伸手把她推開,不會嚷嚷著避嫌,也不會叫她死小孩了。
***
“死小孩……”好不容易把陸博遠哄休息了,陸一心和方永年剛剛二人世界, 方永年就抓住了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
陸一心:“……”
“我不小嘍,我都能做你的老婆嘍。”她仗著方永年神誌不清開始沒臉沒皮,想到當年趁著他喝醉酒把他整個人摁在床上的場景,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眯成了月牙。
方永年散亂了領帶湊上前親了陸一心一下。
“死小孩!”他堅持。
陸一心被他親的心跳都亂了一拍,莫名的就覺得這三個字帶上了顏色。
“彆撩我。”陸一心警告他,“你今天絕對打不過我。”
醉成一灘爛泥了都。
方永年笑了,也不管陸一心會不會憋死,把她摟到懷裡一通亂揉。
他身上並不好聞,早上開了一早上的記者發布會,下午在大太陽下麵等了她半天,晚上又被灌了很多酒,襯衫上麵有汗味有酒味也有煙味。
但是,很溫暖。
有心跳的那種溫暖。
陸一心索性趴在他身上不起身了,手指很輕很輕的劃過他的脖子。
脖子上有汗,因為喝了酒,他有些蒼白的皮膚泛著紅,汗漬從他的脖子一路滑落到襯衫裡麵。
陸一心咽了一口口水。
“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她用蠱惑的音調,手指放在他的領帶上。
她看到方永年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滴汗從他的下巴滑落到她的手上。
“我還沒醉成這樣。”方永年在陸一心一聲不吭的把他領帶解開之後,拉住了她的手,“這種事情,應該讓男人主動。”
他又教她奇怪的東西,帶著酒氣。
他們還在客廳裡,在那張兩個人吃完了飯就喜歡窩著的沙發上,陸一心開燈還是一貫的風格,所有的開關都打開了,所以,所有的害羞都一覽無餘。
“先去洗澡。”方永年親了親陸一心的鼻尖。
她鼻尖也有汗,亮晶晶的。
本來就沒有打算繼續守著不越雷池的承諾,今天再抱在一起,就很容易燎原。
他是真的忍了很久,從清醒忍到混沌。
“一起。”他的小姑娘摟著他的脖子,軟綿綿的,仿佛喝了酒的人是她。
他笑。
他清醒的時候抱她都非常勉強,現在喝了酒義肢不管用了,他還得讓她扶著才能進浴室。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不介意了。
蓮蓬頭的熱水撒的整個浴室裡熱氣蒸騰,他一點點的脫掉身上的遮掩,包括那隻金屬的,代替他右腳的東西。
他們很安靜。
他覺得陸一心甚至在屏住呼吸。
她不介意他的殘缺,她心疼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殘缺。
她看過那個截麵鮮血淋漓的樣子,也看過它為了適應義肢一點點的被磨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