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裡有深壓著的疲憊,能感覺到她的無奈和長久以來的壓力。
接著,她變換了一下坐姿,調整了表情,用懶散的語調重複了一遍台詞。
但是這一次,她的眼神變了,不再是完全的正向,而是摻雜了一絲亦正亦邪,讓人忍不住懷疑她是否真心想和警方合作。
簡短的一段表演結束,祝慈還有點不滿意,她抱歉地說:“準備得太倉促了,您請見諒。”
費楠的眼睛亮了,祝慈提出的想法讓她有了新的靈感,她嘴裡喃喃有詞:“這樣確實更有戲劇性,還能引發一種思考……”
張導哈哈大笑,拿起筷子說:“怪我怪我,飯都沒怎麼吃,光顧著考驗小姑娘了,演得挺好,先吃飯!”
廖荃剛才一直沒敢出聲,看到張導這樣說,明白祝慈的表現入了他的眼,角色很有可能拿下,這才重新發揮她長袖善舞的本事,交際起來。
酒過三巡,張導不禁感歎道:“都說小廖你離開風行是步糊塗棋,我看啊,未必!”又指了指祝慈:“好好帶這孩子,給你增光。”
廖荃不由得喜上眉梢,更用心地敬酒,把兩位哄得服服帖帖。
飯局結束,費楠還主動要了祝慈的聯係方式,說要跟她探討探討江衡具體還能怎麼改動。
把這兩位送上車,廖荃長舒一口氣。
她們三個慢慢朝停車場走,晚風吹散了上頭的酒意,廖荃摟著祝慈的肩膀,快活地說:“真給我長臉!”
祝慈猶豫道:“真的還行嗎,我覺得有點浮於表麵。”
廖荃笑了:“你以為誰都能一拿到劇本,下一秒就貢獻出一場神級表演呀,影後都不能。張導看的是你對角色的理解能力,還有怯不怯場。”
高妍在一旁幫腔:“真的不賴,你才多大呀,往那一坐,把我們都震住了。”
祝慈放下心來,問:“那這是定了的意思?”
“放心吧,姐明天就去給你簽合同,保證讓你下個月有戲拍。”廖荃拍拍胸脯,走路跌跌撞撞。
祝慈有點心疼地扶住她,說道:“你每次都要喝這麼多酒嗎?對身體太不好了。”
“嗐,這算什麼,跟知識分子打交道沒什麼,那些投資人、製片人才叫能喝,還愛動手動腳,不過我都能搞定,你安心。”
祝慈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狠狠道:“我會紅的,到時候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廖荃心裡熨帖極了,把祝慈摟在懷裡好一頓揉搓,說:“經紀人工作就是這樣,不過等你變成大明星,姐就可以挑選他們,而不是上趕著被他們挑。”
到了車旁,高妍打斷兩人的談心,把廖荃扶上後座,朝家裡駛去。
“我先把廖姐送回家,再送你回學校?”高妍看著後視鏡問祝慈。
祝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快到門禁時間了,“算了,送我回小區吧,在那住一晚,明天沒有早課。”
“哦,對了,小慈,《九州》的劇本你也抽空看看,這個不用試鏡,直接等開機就行。但是時間就在《對決》之後不久,戲份還挺多,怕你沒時間準備。”廖荃頭腦清醒了不少,在後座翻了翻,把厚厚一本遞過來。
祝慈感慨道:“好久沒有這麼富裕的感覺了。”
廖荃得意地說:“明年更忙碌,等著吧,已經有女主角的項目在接洽了。”
回到家,祝慈先進了副臥。
她把這裡改造了一番,定製了一麵專屬的收納櫃。
收納櫃一人多高,分隔成數十個展示格,每一格都有單獨的玻璃小門。
祝慈準備把這裡當做她演繹生涯的紀念展,把每一個角色的相關物品和得到的獎項放在一起,積少成多。
現在這裡隻有孤零零的兩本劇本,分彆屬於薑蕪和餘四妹,和手裡的劇本相比,薄得可憐。
看著這麵櫃子,祝慈不由得開始暢想將來有一天把它填滿的感覺,一定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