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劇組逗留在這個小縣城拍了幾幕外景,就全體搬到隔壁市,開始下一階段的拍攝。
林遊借了市裡公安局的場地,把出警的場麵拍完,剩下的審訊部分自己搭了景。
周忍冬陪著屍體在公安局蹲了幾天,期間門見到自己的母親、男友和好友被傳喚。
屍檢完畢,有用的證據都被提取,便交給她的家人帶回家辦理後事,周忍冬卻發現自己留在了公安局,準確來說,是留在了刑警隊長紀時澤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她早就調整好了心態,貪戀地看著嶄新的世界,用心感受他們的顏色,和之前學習過的概念在心裡畫上等號。
很多時候,警隊的人在針對案子開研討會,祝慈一身白坐在他們中間門,時不時開個小差,有種黑色幽默的荒誕感。
經過調查,凶器是周忍冬家裡沙發上的抱枕,現場沒有遺落任何陌生人的線索。
四個嫌疑人當晚都有不在場證明,周母和周常山住在一起,男友和閨蜜全程語音聊天,據說在商量策劃給周忍冬的求婚驚喜,可以兩兩互證。
案件進展陷入了僵局,紀時澤乾脆住在了辦公室。
身為刑警隊長的直覺讓他快速察覺到了身邊環境的風吹草動,一支筆挪動了位置,一盆綠植變換了朝向,起初他以為有人惡作劇,問過一圈沒人承認,他隻能被迫接受身邊多了一個看不見的生物。
祝慈在和程光豪對戲時,總能提出一些靈光一閃的想法,新穎獨特,呈現出來的效果也讓林遊讚不絕口。
熟悉一些後,因為對現代劇打戲比較感興趣,祝慈常問他有關各類槍/械的知識,還有擒拿姿勢什麼的,兩人聊得倒也愉快。
程光豪本來還擔心代溝問題,結果發現祝慈的行事作風意外的很成熟,不太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對她的求教自然傾囊相授。
廖荃也處理完了雜事,帶著一堆新的工作邀約跑來她這裡,美其名曰探班,實際上是想躲個清靜。
一見麵,她就跟祝慈訴苦:“一群人問我秦楚楚和韓牧是不是真的,之前有沒有苗頭,我哪兒知道,手機裡沒個正經消息,乾脆來找你。”
祝慈見了她眼睛一亮,趕緊問道:“我的新劇本呢?”
廖荃知道她工作狂的本性,已經沒了脾氣,從行李箱裡拿出包裹嚴實的一塊書磚遞給她:“喏,質量不錯的都在這兒了。”
她敲敲腰背,癱在床上,舒服地歎口氣:“我又招了個學編劇的年輕人,專門負責和我一起篩劇本,再鍛煉鍛煉,以後也能接手這攤工作,等你再火一點,我就挑不過來嘍。”
祝慈早就打開台燈,迫不及待地翻閱這些新本子。
這回每本封麵前都貼了一張認真的評語,從劇本題材到男女主人設,從情節設置到預計的市場反響,看得出來寫評語的人仔細看過了每一部。
“廖姐,這是那個年輕人寫的嗎?”祝慈挺喜歡這種做法,省了不少時間門。
廖荃抬頭一看,說:“是呢,挺聰明上進的一個女孩子,叫陳玉,做事細致,也有基本的鑒賞能力。”
祝慈點點頭記下,繼續挑選,這次的電影消耗的能量比較大,下部戲她想挑個輕鬆一點的。
可惜看了一下,大部分角色都和江衡、韶錦有些相似,內核又比不上,隻強調了強大、美麗、耍酷。
祝慈不想接過於同質化的角色,那容易造成觀眾的審美疲勞,對她的演技提升也沒有太大幫助。
“廖姐,怎麼還有這麼多綜藝呀?”祝慈不解地問。
“盛情難卻呀,”廖荃抱著熱茶啜飲一口,“而且好劇本也不是恰恰好就能出現的,要是挑不到合心意的,就選個綜藝填補一下檔期吧。”
祝慈不太想把真實的自己暴露給觀眾,覺得那樣除了增加曝光度以外,對業務能力的提高幫助甚微,所以隻是把綜藝策劃放在一邊留作替補。
認真閱讀完剩下的劇本,有一本與眾不同的吸引了她的興趣。
這是一部原創劇本,背景在80年代,男女主都不是什麼身份高貴、身世離奇的特殊角色,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馬小夫妻過日子,女主從小喜歡烹飪,總能在物資匱乏的年代做出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男主有點小聰明,改革開放以後自己搗鼓點小電器什麼的,慢慢把生意做大。
劇情一開始,兩人還是一對視就會臉紅的小年輕,兩邊各有一大家子親戚,日子溫馨中帶點小波折,到了後期結婚後,他們齊心協力琢磨生意,成了村裡第一個萬元戶,搬到了省城。
祝慈在看這個本子的時候,一直是麵帶笑容的。裡麵角色很多,但是每一個都很鮮活,連普通的村民都很有煙火氣,能感受到編劇對筆下這個故事的熱愛,裡麵蘊含了那個年代獨有的淳樸和溫情。
祝慈抱著這本愛不釋手,粘到廖荃身邊問她意見。
廖荃有點猶豫:“這本確實很好,導演也是名導,但是會不會和你現在的定位不符呀?你說哪兒有上升期小花轉頭去演農村劇的,這受眾也不是同一批啊,我是覺得太冒險了。”
祝慈笑著說:“我也沒給自己下定義呀,隻要戲好就去演,反正我還年輕,就算結果不如預期,也有時間門繼續調整。”
“行吧,我去給你協調,這部戲原本打算明年5月開機的,先給你遞了本子,看樣子彆的主演還沒定,製片方也是老東家天益影視,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往後延兩個月,彆耽誤上學。”廖荃永遠拗不過祝慈。
得了準話,祝慈很滿意,她摟著廖荃的胳膊撒嬌:“明年下半年我就大三了,基本沒什麼課,可以不用為難你排期了。”
廖荃嗤笑道:“嘿呦,那敢情好,讓你無縫進組,賺的錢給我分紅。”
祝慈知道她是開玩笑,做了個鬼臉就趕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