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謝家的弟弟妹妹在門口捂著耳朵大笑,謝老爹不停地招呼客人們。
院裡地方小,謝家便在門口擺了幾桌,放上特意去縣城換來的小零嘴。
來得早的村民有的在侃大山,有的在偷偷往孩子兜裡塞糖塊,每個人神態都不儘相同。
“謝叔,我爸在縣裡開會,今天實在是回不來,就派我過來了,讓我跟您道個歉,回來請您喝酒。”崔潤和掏出包裡的禮錢遞過去。
謝老爹惶恐道:“誒唷,這可使不得,你爸讓你過來那就是看重我們家啦,千萬彆提什麼隨禮,快快進來,上座。”
崔潤和麵皮薄,兩人不停推拒著踏進院裡。
這個時候,田導的鏡頭重點就不在客人身上了,他對準了院內熱火朝天乾活的婦女們。
為了把婚宴辦得體麵,謝家臨時壘了兩個大灶,才支撐得起這麼多人同時吃飯。
炊煙嫋嫋,伴隨著菜刀和砧板規律的碰撞聲,香味好像要從鏡頭裡溢出來。
“鸞珍丫頭,這豬腰子騷/氣的很,我切成這樣行不行呀?”一個大嬸兒扯著嗓子喊道。
“嬸兒,您放著吧,我來!您進來幫我看著點兒火候。”祝慈笑著從黑洞洞的廚房裡走出來,兩隻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水漬。
她突然出現在鏡頭裡,把畫麵都點亮了。
“二丫頭,先彆忙,過來叫人。”謝老爹對她招手。
祝慈這才看見他身邊的崔潤和,笑容有一瞬間門的不自在,低低地叫了聲“士森哥”。
兩人在家長麵前,連大大方方的對視都不敢,謝老爹見狀趕緊把閨女攆走,眼不見心不煩。
祝慈趕緊過去接了大嬸的活,用菜刀靈活地處理著食材,動作麻利。
田導看她挺有把握,就收錄了全身鏡頭,這樣看上去確實比單用手部特寫要自然得多。
切了會兒菜,又有一個大娘叫她過去掌勺。
祝慈輕快地走過去,挖了一大勺豬油扔鍋裡,攪動幾下,用手試探溫度,覺得可以了就熟練地熗鍋、下食材。
她在做這些的時候,表情遊刃有餘,渾身散發著光彩,就像一員大將在指點江山,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
因為是大鍋菜,田導本來還擔心祝慈的臂力會不會不夠,沒想到她輕輕鬆鬆,這就是練出肌肉的好處。
一鏡到底難度不小,需要全員齊心協力的配合,有一個人掉鏈子都不行,所以拍了好幾遍。
崔潤和最佩服的就是祝慈的信念感,每一次重新拍攝,她都能做到狀態不差毫分,甚至表演層次一次比一次細膩。
而且在鏡頭主拍彆人的時候,她也一直沉浸在角色中,切菜、洗菜、收拾灶台。不像有的演員,一離開鏡頭就去乾自己的事。
兩場戲中間門的休息時間門,祝慈也不會浪費,她時而和導演探討怎麼樣呈現更好,時而拉著崔潤和或者其他演員對戲,很少有閒聊的時候。
越相處,崔潤和越覺得祝慈就是為表演而生的人,片場的她簡直精力旺盛到恐怖。
崔潤和的那點小驕傲徹底被打壓了下去,一山更比一山高,他的努力都比不上祝慈的零頭,又在自怨自艾些什麼呢。
他抱著學習的心態觀察祝慈的表演方式,經常粘著她討教,發現祝慈對趙士森這個角色的理解也很深入,連一些中後期的台詞都背得下來。
崔潤和乾脆把祝慈當做自己的表演老師,《人間門百味》就是他的暑期進修班,用比上學還刻苦的勁頭深度挖掘角色的內在邏輯。
這個劇本當初能被祝慈一眼相中,也是因為每個角色都有獨一無二的故事線和魅力,不是臉譜化的工具人。
尤其謝鸞珍和趙士森這對小夫妻,各自有深耕的領域和理想,是一對旗鼓相當,攜手並進的CP。
崔潤和在祝慈的帶動下,不斷補充趙士森的人物小傳,拍戲過程中,他的進步肉眼可見。
導演和其他前輩看在眼裡,自然是越來越喜歡這對年輕主演,能在現如今浮躁的圈子裡靜下心打磨演員的立身之本,不叫苦不叫累,實在是很難得。
祝慈一旦進組,在網上就如同神隱一般,粉絲心裡有苦說不出,隻能靠之前的物料解悶。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月,祝慈接到了米蘭時裝周的看秀邀請,算是比較重要的活動,廖荃特地飛過來幫她跟劇組請假。
祝慈表現好,安安分分配合安排,姚文珠都看在眼裡,對這些都很好說話,爽快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