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試鏡也有大概快個月了, 祝慈並沒有在拿到角色後就懈怠對形象的管理。
在增重到理想的體重後,祝慈依舊克製著口腹之欲,把重點放在了塑型訓練上。
拍《懲戒者》時, 她的肌肉因為快速減肥流失了很大一部分, 倒是陰差陽錯幫了她一把,讓她在訓練時更容易達到理想的時珠雲的狀態。
現在的祝慈和那個火遍大江南北的開國女帝判若兩人。
鐘邈以武治國,可以禦駕親征取敵將首級,她有一種狂悍的野性,身材高大健美,讓人隻想臣服崇拜。
而時珠雲, 從小接受四書五經、從四德的教育,縱然她自己很反感這樣的思想,但這種家庭經曆是無法抹滅的,讓她由內而外地散發著書卷氣。
她豐肌秀骨,溫婉內斂,一舉一動都被規矩禮儀浸透,有一種獨屬於東方女性的神秘魅力。
所以祝慈必須讓自己的身材足夠緊實飽滿, 才能在上鏡美觀的同時,又把那種厚重、堅韌的氣質完全展露給觀眾。
祝慈每周都會把自己的維度數據發給劇組, 方便服裝師調整戲服尺寸。
因為整部戲中,光時珠雲一個人的戲服有幾十套, 從舊式襖裙到旗袍,再到西式正裝, 不僅體現了人物的內心成長, 還反映著時局的變化,非常重要,全部需要手工製作。
任何一點細節不對, 放大在大銀幕上都是一種瑕疵。
在等待開機的過程中,除了祝慈,其他工作人員也在竭儘心力地為電影做著準備。
孫懷英不虧是大導之首,眼光毒辣,經驗豐富,要求非常嚴格,每次視察都能針對道具和布景的細微處提出言之有物的問題,
七十歲的老爺子,拉著眾人頭腦風暴的時候照樣通宵達旦,絕不搞特殊化。
《滬商》大概率會是他的最後一部作品,意義重大,而且據孫懷英在一次開會中不經意的透露,這個故事他構思了快八年,從隻有一個念頭發展到現在即將落地成為現實,他傾注了許多心血。
包括他一手拉起來的隊伍,也是一群合作過多次的老夥計。
他們參與了中國電影十年的發展曆程,在無數優秀影片中擔任過幕後的重要職位,大多數人並不單純將拍電影看做是一份工作,支撐他們走到這個地位的,還是理想與熱愛。
《滬商》也是他們退休前的最後一部曆史性大作,大家都是抱著將它送上神壇的想法在工作。
所以說,這部電影承載了太多人的期許,絕不能失敗。
來到上海影視城後,祝慈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開始忙碌地準備開機。
參加輪劇本圍讀會,探討由始至終該以什麼表演方式展現角色;和導演、編劇嘗試再一次潤色台詞,調整到最佳;把戲服一件件試過,摸清每一件衣服所代表的心境……
久違的進組讓祝慈如魚得水,她是非常適合劇組生態的演員,在入住酒店之後就開始默默調整狀態,逐漸入戲。
每一次圍讀會,孫懷英都會驚喜地發現,祝慈整個人的氣質、樣貌越來越接近他反複構想的那個充滿生命力的時珠雲。
他還戲稱祝慈是被角色“上身”了,對她的領悟能力極儘誇讚。
化妝師小組也沒有閒著,她們參考民國時期的照片、新聞設計了數十種妝容,在祝慈進組之後一一嘗試確定。
妝容的變化也是時珠雲處境及性格成長的一個很重要的點,最終決定分為個時期,閨閣少女、嫁為人婦、商業新貴,每一個階段都要有所改變。
終於到了開機這天,大家在封閉場地低調又隆重地上了香,便馬不停蹄地開始調試、測光,準備第一場戲的開拍。
祝慈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換上一件月白色對襟長褂,下身配一條同色係的馬麵裙,整體素雅清新。
發型是非常簡單的中分盤發髻,眉毛剃成細細的遠山眉,棄掉過分現代的睫毛膏和眼線,唇色紅潤自然。
祝慈增重之後有點偏向小方臉,和這樣的中式妝容極為貼合,就像一座青瓷花瓶,舒雅大氣。
剛開機,導演準備拍些難度不大的日常生活的戲份,圖個順利的好彩頭。
祝慈在腰間彆上一個白緞子小荷包,走進狹窄老舊的小房間,這裡已經布置好了機位。
時珠雲並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她家充其量隻能說不至於餓死,大富大貴是沒有的。
父親開了個小型私塾,進項不多,家中吃用還要靠她和母親做活來補貼,所以她在家裡的裝束一向以方便做活為主,沒有幾件像樣的首飾,仔細看,裙擺還有發白的漿洗痕跡。
孫懷英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隻是告訴祝慈幾個光線比較好的地方,讓她自由發揮,在小房間裡儘量做些生活化的動作。
祝慈想了想,側身坐到窗邊的矮榻上,微弓著腰,就著灑進來的陽光提針繡帕。
孫懷英示意攝影師站在門邊將鏡頭對準祝慈,屏幕上的她剛好有一半身子處在沐浴在陽光下,另一半則隱匿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