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結束了那些打雜般的簡單工作,織田作之助便來到不遠處的街道上購買禮物。
他打量了一下店鋪牌子,在確定這是一家書店後,推門走了進去。
“叮鈴——”隨著一聲門被推開的帶起的風鈴聲響起,一股墨水伴著紙張的味道便湧入鼻腔。
織田作之助剛剛邁步走近去,一個有些年邁的老人就從收銀台後方探出了頭,老人頭發已經花白,鼻梁上正掛著一幅金邊圓框眼鏡,微微下陷的眼窩裡是一雙深棕色的眸子。
老人在看見他的樣子後,緩緩開口,聲音平緩卻相當有力:“歡迎,年輕人,隨便選你想看的書看吧。”
說完便自顧自的埋頭繼續看手裡的書了。
織田作之助朝著老人的方向點了點頭,便徑直走了進去。
穿過進門的地方,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個木質的書架,每一層都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書本。
有,散文,隨筆,各種各樣應有儘有。
有些書本和這家店一樣,已經有了很長的曆史,紙張已經開始泛黃,邊角處有些微卷,甚至連裝訂的縫合線都已經變成了黃色。
然而即使如此,書架上的年齡不小的書依舊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灰塵的落下,充分說明了那位老人對這些書本的愛護。
織田作之助放慢腳步走在其中,任由獨屬於紙製書的墨香浸染全身,仿佛是在經曆什麼文學的熏陶洗禮一樣。
他並不覺得無聊或者乏味,反而相當享受這個過程。
書本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
樹木經過蒸煮,洗滌,打漿,熨壓等一道道複雜等工序,最後變成了紙張。
作家以油墨為載體在這些紙張上書寫下自己等思想和寄托。
油墨在紙張暈染開來,如同花兒一般綻放。
無數的紙張,油墨交織彙集,最後才第一次形成了書本。
當人的手指觸碰到書本時,能夠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粗糙獨特的紋路,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生命象征。
織田作之助就這樣慢慢地在書架中穿梭著,目光留戀在書架上各式各樣的書本。
雖然隻有少許人知道,但是他其實一直都想要成為一名家。
為此他放棄了之前的工作,因為他認為如果手上再次沾染上了血跡的話就無法拿起筆進行創作了。
織田作之助慢慢走著,當目光掃過某一本書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紅與黑》
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的代表作。
之前真嗣曾經無意過提及過。
就買這本吧。
織田作之助抬手從書架上取下書本。
封麵的設計非常簡單,就是紅黑色的色塊加上了標題的文字。
織田作之助拿著選好的書來到了收銀台的位置,看著在昏黃台燈下專注著書籍的老人,開口道。
“麻煩幫我包一下,可以嗎?”
老人聞言緩緩抬頭,有些渾濁的眼眸透過鏡片上下打量了一下織田作之助,最後又落在了那本書上,看著那抹瑰麗的紅色,緩緩開口道:“給我吧。”
老人從桌下抽出一張有些複古的花色紙,將書脊的方向對準壓好,然後開始熟練的包裝。
布滿皺紋的手十分靈巧,輕柔的撫過每一寸褶皺。
織田作之助看著燈光下老人些許佝僂的背影,又看了看十分整潔的書櫃,不由得開口道:“這家書店...都是您一個人在打理嗎?”
老人手上動作不停,開口回到道:“啊,我很喜歡這些書,他們就像是我的老朋友一樣,每次就是在和他們對話,給我帶來無與倫比的新鮮和震撼,即使是讀同一本書時,每次後得到的體會也是大相徑庭。”
老人說著將花色紙折好,封好口,自嘲一般說道:“抱歉啊,年輕人,和你說這些話,他們很多人都說我是個書癡,我也知道自己是個怪老頭。”
老人說著,神色輕柔的撫摸了一下包裝好的書本,像是在告彆一樣。
織田作之助沉吟了一下,開口道:“不,您說的對,文字確實有改變人一生的魔力。”
因為他自己就是那個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當時沒有讀到那本書的話,現在的他依舊是個隻會殺戮的冷漠殺手吧。
合上書本的那個瞬間,是他今生都無法忘卻的震撼。
老人聞言,轉過身,眉眼間多了幾分欣賞,他將包好的書本遞給織田作之助,開口道:“啊,沒錯。隻是遺憾,這些能夠承載人們思想的東西越來越少,越來越少了啊。”
看著老人有些悵然的神色,織田作之助緩緩伸出手接過了那本包好的書。
就在他即將拿走書本的時候,老人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用著有些蒼老的聲音說道:“請你好好愛護它。”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抬步走出了這個小小的書店。
離開書店後,外界的新鮮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入鼻腔,微涼的風吹過他的紅色發絲,仿佛要把那點殘留的墨香吹散一般。
織田作之助拿著包好的書籍,又去了運動商店,買了一副全新的棒球手套和球。
他將這些東西裝入袋子裡,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慢慢向前走著,耳邊卻回響起那個店主蒼老而又遺憾的聲音。
【隻是遺憾,這些能夠承載人們思想的東西越來越少,越來越少了啊】
這句話像是蘊含了什麼魔咒一般,在織田作之助的心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男人就這樣走到了家門口,準備和咖喱店老板打一聲招呼後就上去。
就在他準備拉開門的時候,裡麵傳來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聲音:“好辣!放這麼多辣真的不會死人嗎老板?啊,不過這也算是個新型的自殺方式呢——”
織田作之助輕輕歎了口氣,拉開了店門。
隨著“嘩——”的一聲,剛剛還在抱怨的人轉過了身,他身穿黑色風衣,微卷的黑發下是一圈圈白色的繃帶,繃帶遮住了一隻眼睛,隻剩下了一抹鳶色,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黑發少年唇角微微上揚,一隻手拿著勺子,朝著他打了個招呼:“呀,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抬腳走進店內,看著坐在吧台位置的少年開口問道:“太宰,你這麼來了?”
“因為任務很無聊嘛,剛好肚子餓了,就來這裡吃碗咖喱?”
“我記得你好像不太擅長吃辣?”織田作之助說著走的吧台前坐下。
“嘛,凡事都要試一試嘛,說不定就能發現一個自殺小妙招呢,對了織田作,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太宰治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問道。
“給克巳和真嗣買的生日禮物。”
“唔,這樣啊。”太宰治拖長了聲音,隨手將銀色勺子放在了盤子裡,跳下椅子,回頭看向紅發男人問道:“說起來,你的手機換了嗎?”
像是知道太宰治要問這個一樣,織田作之助直接拿出了新買的手機,開口道:““啊,昨天已經換了。”
太宰治聞言點了點頭,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去:“這才對嘛,畢竟如果一直用那樣的半隻腳踏入三途川的手機,萬一哪天森先生要是聯係不上你很可能就要被開除哦~”
織田作之助:“不,boss如果不上閒的沒事的話是不會聯係我這種底層人員的吧。”
“誰知道呢?畢竟森先生還真有可能乾出這種事呢。”太宰治說著拉開了店門,在腳即將踏出門外是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問到:“對了,織田作,方便的話能問一下你的手機是在哪一家店買的嗎,我最近也打算換一部呢。”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道:“就是在離這裡不遠處的店,我運氣不錯,剛好搶到了最後一部。”
太宰治聞言目光落在了紅發男人手裡那部已經發售很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手機上,鳶色眸子微深,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開口到:
“是嗎?最後一部啊,我會去那家店看看的,謝謝你的推薦,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