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姐姐, 老天爺隻怕是歲數大了,老眼昏黃,非要跟我們兩個人過不去!”
夏長寒兀自絮叨個沒完。
不同人, 卻同命。
夏長寒的手,曲清吟的腿。
她決定今天賣賣慘,看看藥劑的事能不能問出端倪。
曲清吟聽夏長寒說手疼, 下意識地又摸摸腿,不禁戚戚然,頗有些感同身受。
好像比較起來,夏長寒更可憐一些。
彈琴人靠手吃飯,指頭斷掉,就等於整個人廢掉。
自己最多不能走路,有些事情有手底下的人代為跑腿,而且掌控集團靠的是頭腦,該謀劃的事情, 一件都不少。
夏長寒還在長籲短歎。
“我這十根手指頭差點兒碎成渣, 醫生說能恢複到吃飯穿衣都是奇跡,更彆說彈琴了, 曲姐姐啊,我巴不得眼前有一副特效藥, 把手給我治好, 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在家摸著鋼琴心癢難耐,卻又彈不了, 彆提有多難受了。”
她說出“特效藥”這三個字,暗中觀察曲清吟的反應。
結果曲清吟不動聲色,半分異色都沒有流露出來。
保鏢又急匆匆地跑回來。
“老板,沒人,不,有人。”
曲清吟正想瞌睡拾枕頭,來個人解圍,哪知手底下養了個蠢蛋,話都說不囫圇。
“到底有人沒人?”
她厲聲喝問。
唬得對麵的夏長寒怔了一下,這個曲姐姐真厲害,瞬間轉場無縫對接啊。
七尺壯漢竟被嗬斥地渾身哆嗦。
“沒見追夏小姐的人,倒是……見到咱們一個合作開發商。”
他這麼一說,曲清吟就明白了。
“夏小姐,外麵安全了,讓我的保鏢送你先回,我還有點兒事要處理。”
得,曲姐姐這就下了逐客令。
夏長寒東西都還沒有問到。
看來要學劉皇叔了,請諸葛亮都三顧茅廬。
更何況那藥劑是人家耗費多年心血,豈會輕易拿出來。
“曲姐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今天謝謝了,改日我再來看你。”
她終究有些不甘心,搶先定個下次之約。
曲清吟隻是微微點了下頭,衝保鏢揮揮手,那個壯漢就大步走到夏長寒麵前,粗聲粗氣請人出門。
走出醫院大門,微涼的風,也吹不散夏長寒胸口那股憋悶。
房間裡沒彆人,隻有一個嘴角暗掛笑意的曲清吟。
這個小姑娘,有點兒意思。
她從前並不怎麼關注曲清和的情感世界,甚至曲家這唯一的男丁出櫃,她也懶得去管。
幾次相見,曲清吟竟然生出不一樣的念頭。
幸虧夏長寒沒有跟她那個不著調的弟弟在一起,否則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姑娘。
最起碼目前來看,夏長寒並非網上說的那麼不堪,反倒有些傻傻的可愛。
篤篤敲門聲響起。
曲清吟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衝門外喊一聲:“進來!”
來人是個禿頂男子,進門就點頭哈腰的。
“老板,東西我帶來了!”
他手中抓著一個黑漆漆的木盒。
曲清吟心底已如驚濤,麵上還裝著沉靜。
她的聲音似暗夜來使,穿心入肺。
“該怎麼做,你心裡清楚吧?”
“清楚清楚,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往外說。”
那人頭點的跟雞叨米似的,手哆嗦著打開木盒。
裡麵躺著兩隻一模一樣的小玻璃瓶,他伸手取出一隻,裡麵裝著黑漆漆的藥水。
“曲老板,我真的要……”
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卻敵不過曲清吟眼眸中如刀刻的寒光一閃。
“好,明白!”
禿頭渾身的肥肉一哆嗦,拔開塞子,將小玻璃瓶放在嘴邊,仰頭灌下。
曲清吟一直冷眼看著,看他咕嘟咽進去,扶著沙發緩緩坐下。
“我看著時間,三個小時!”
曲清吟的聲音冷冽,禿頭沒有分毫辯駁。
那玩意兒真難喝,滿嘴都泛著苦澀,也不敢討口水衝衝嘴巴裡的澀味,他就這麼僵著一張臉,乾乾地坐著。
曲清吟的保鏢儘職儘責,一直將夏長寒送到樓道口。
“夏小姐,按照我們老板的吩咐,要目送你進家門才可以撤退。”
保鏢不肯走,執意要看著夏長寒上樓,無奈之下,她隻得快步上去,逃開那個監視器。
她一到家門口,差點兒把魂嚇沒。
一顆土豆樣的腦袋探過來,離臉不過寸許。
“夏小姐,您回來了。”
夏長寒定睛望去,原來是偷拍男。
他看見麵前人一臉懵逼的模樣,急忙上前解釋。
“夏小姐,我這幾天淘到了一個新款的竊聽器,就想著趕緊給你送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派上用場。”
偷拍男諂媚的笑容,晃得夏長寒眼暈。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人家是來幫忙的。
夏長寒笑容帶著幾分真心實意,說道
“你有心了,真是夠體貼的。”
偷拍男急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應該的,為夏小姐做事,萬死不辭!”